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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的簡訊,我收到了,正發燒。郵件由於條件限制還沒看,但心裡十分感謝,你總是那麼真誠,善待朋友。新的一年,儘管蕭條難免,但你一定是有智慧讓自己和身邊人開心的人,萬事如意噢!明朗抱痾。”
像被孫悟空的金箍棒畫了一個圈,我一下子定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覆好,也不敢輕易回覆,心裡打上了好幾遍草稿才落筆。
“哈哈!我也很有信心!我是一個善於調節自我並享受悠閒的人,因病得閒,也是一快事,閒則能靜心,靜養,能讀書,能反思,能回顧,能寫隨想……醫院病床同樣是個影像豐富的地方,我自得其樂,痛並快樂著。你的鼓勵讓我更開心了!謝謝問候,我住307醫院,你忙你的。”
我輕鬆地舒了口氣,笑著邁出孫悟空的圈,走進被陽光照亮的病房。一縷陽光映在病床上,床頭櫃擺著一捧鮮花,潘總一身藍白豎條相間的病號服,坐靠在床頭,淡定地在一本厚大的本子上寫著、畫著……
夜裡,去谷歌搜尋了幾十個可愛的笑話,編輯好,用新下載安裝的飛信全部發到手機上存起來。
第二天早上給潘總髮出了第一個笑話。下班後買了些迎春花,打算再淘一個素雅古典的陶瓷花瓶,休息日就去探望。
週六上午,我簡訊告訴潘總要去看他;下午,買到想要的花瓶,奔醫院的路上又告訴他在路上了,我能找到病房,讓他不用回覆。
他的確沒回復,兩條都沒有,我不免有些胡思亂想。
一路打聽到住院樓,在護士站被攔住。護士問我帶口罩沒有,說病人抗體差,探病者會攜帶病菌,要保護病人。護士沒能給我口罩,讓我去看病人那兒有沒有。我用大披肩把眼睛以下都捂了個嚴實,走到潘總病房前探頭張望,病友家屬幫我傳遞了資訊。
胡蕾:送別潘明朗(2)
正對房門最裡角的簾子後面,一個瘦小的身軀欠身走了出來,一身藍白豎條相間的病號服,戴著口罩,打著點滴。潘總看到我非常意外,連聲說沒想到我會去看他。
“我說過會來看您的嘛!”
“對對,胡蕾是一諾千金。”
我提起口罩的事,潘總拿出厚厚一沓一次性的,取出一個,指導我正確地戴上後,把被子往裡邊推了推,騰出一塊地兒,拍拍床示意我坐下。
想起護士的提醒,我沒動,依然站著。
“坐吧,床乾淨的。”
“呵,不是,是我的衣服不乾淨。”
這時,一位家屬搬把椅子過來。
我邊脫外套,邊掃描眼前景象。潘總在對著門的第二張床位,挨著窗;床頭櫃上很簡潔,沒有花;床上一本厚大的記事本,近一半鼓起縫不再緊貼;一截鋼勾從房頂懸到半空,掛著兩袋藥水,一根細細的膠皮管垂下直通潘總的手;屋頂還有一圈和床差不多大的滑軌,吊著簾子,從床頭遮到床尾與鄰床隔開來,把潘總的角落分隔成圍合式小空間。
我把花瓶從包裝盒裡取出來,擺上窗臺,插上迎春花。
“我們在冬天迎接春天,迎春花生命力強,會一直陪伴著您。”
“哈哈,你太有心了!這瓶花全病房的人都能看到,這是《最後一片樹葉》,它給那個垂死的人創造了生命的奇蹟。”
其實這個故事在路上我就想到了,也想著潘總可能會想到。
收拾好花瓶的包裝盒和繩子,想找地方放,走的時候再帶走扔掉。
“就放這兒吧!等出院回家的時候還用它裝。”
潘總的聲音透過厚厚的棉紗口罩傳出來,有底氣,有迎接春天的信心。對我的提問也回答得有底氣,還很細。
“移植的骨髓是我妹妹的,只需要抽一點點,植入的造血細胞在我身上繁殖,重建造血和免疫系統。手術的時間醫生也決定不了,主要看體質情況。手術會把藥效抵消掉一些,現在就是使勁補,把會被抵消的部分補起來。你看,一直在打點滴,都不是紮在手背上,(潘總擄起衣袖到胳膊上,一根軟細管被厚厚的紗布綁住)這是深靜脈置管,這樣可以長期打點滴和抽取血標本,不痛,今天的點滴要到明天早上7點結束。”
“我現在的胃口還可以,三餐都是家裡做的。她們在醫院旁邊租了套房,米飯、麵食都有,等補到可以了,再進隔離倉觀察大約兩週,沒問題就手術。隔離倉是一個人,那裡的治療會比較難受。”
他摘下口罩,“看我現在還不是很瘦吧,藥裡面有激素,所以臉色看起來還有點紅潤嘞。”
聊起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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