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式,至少你能控制“現在”,我們生活在一系列的“現在”裡,考慮考慮“現在”吧。
但是,心頭那種噁心的感覺不肯離去。我在卡車下面兢兢業業地忙碌著,在油盤上的螺母上固定好了新月形的扳手,然後用雙手使勁擰,幹泥巴落進我的眼睛。
接著扳手滑掉了,我的指節在油盤上掠過。這時,我聽見屋內的電話鈴響了。
我從卡車底下爬出,走進屋內,拿起話筒。兩個指節的皮被蹭掉了。
“過得怎麼樣,戴夫?”
“迪西?”
“是的,過得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兒,天氣很好,是嗎?”
“你在早晨總這麼快樂嗎?”
“你有什麼事,迪西?”
“沒什麼,我在布魯克斯購物中心的休息室裡,快點過來。”
“做什麼?”
“談話、放鬆、聽聽音樂。他們這兒有一架鋼琴。”
“聽起來,你的小船已經離開碼頭了。”
“聽起來是這樣嗎?”
“現在是早晨九點鐘。”
“非常重要的時刻,對嗎?但現在是其他地方的十二點鐘,快點過來。”
“不,謝謝。”
“達樂涅把我撂在這兒,她繞著小鎮到處跑。我不想—個人坐在這兒,這真無聊,夥計。把你的屁股挪過來。”
“我還惦記著好幾件其他事呢。”
“那就是我想和你談的原因。戴夫,別以為你是惟一一個想理出這團亂麻的人。瞧,夥計,我們每天都在同一塊地裡撿棉花。”
“你在說什麼?”
“有些人生來就與眾不同,我們就是那樣。你和自己做對,就會有一大堆不幸。就像漢克·朱尼爾說的,有些人生來就是黑人,夥計,他們只好心甘情願地付出代價。”
“我很感謝你的話,但現在我準備掛電話了。”
“哦,不,你別掛。你聽我說。坦率地說,因為我有過那種處境,就像你現在這樣。當我從縣裡的監獄到達亨茨維爾時,我已經有六個星期沒喝酒了。我感覺好像有火蟻在我腦子裡爬。不同點在於,我知道一個人能在監獄裡得到在外面的所有東西。那兒有個墨西哥男人,出售短瓶的黑櫻桃酒,一瓶要五美元。我們會將它和果汁、水或外用酒精混起來喝,它會讓你很爽,就像你把腦袋戳進風箱裡一樣。”
“所以有一次,我們把一整壇這種美麗的黑櫻桃飲料藏在工具房裡。一次,當管理員在馬路上盯著別人工作時,我們安排一個傢伙在外面放哨。我們其他人到小屋裡休息,並決定涼快涼快我們的腦子。大概一個小時後,當我們的酒勁兒上到了眼睛,外面的傢伙跑進門,叫喊著‘來人了,來人了’。”
管理員是來自休斯頓東北部拉夫金的大塊頭紅脖子的傢伙,名叫巴斯特·希金斯。他可以撿起一大包乾草,從卡車後面一直扔到駕駛室裡。當他撒尿時,務必要讓所有人看到他雞巴的大小。那不是胡說,夥計。接下來我知道的事情是,他站在工具房的門口,汗水從他帽子裡流下來,臉像南瓜那麼大。只是這個傢伙一點都不風趣,他認為搖滾是給黑鬼和撒旦崇拜者們聽的。他低頭看著我說:“迪西·李,你的父母沒有足夠的錢嗎?”
“我說:‘你指什麼,希金斯先生?’”
“他說:”如果他們有錢買一個質量更好的避孕套,就不會生下你這個雜種了。‘然後他摘下帽子,用它打得我屁滾尿流。接下來是一個月的隔離,朋友。我講的是和那些瘋子、尖叫的人、臭得長蛆的傢伙在一起。我他媽連續兩天得了震顛性譫妄。超自然的聲音在我腦子裡噼啪作響,我一閉眼就看見火箭爆炸,陰莖巨大地勃起,還有各種名副其實的病態性幻想。你知道我在談什麼,夥計。隔離牢房裡一定有九十度,我顫抖得如此厲害,無法把一杯水喝到嘴裡。“
“過了兩天,我以為我解脫了,可以舒坦了。但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又開始冒出各種負罪感。有關在沃思堡車禍中死去的小男孩,有關死在火中的我自己的小男孩。我無法忍受,夥計。如果有人給我點汽油,我會喝掉它。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我並沒有努力將負罪感從腦子裡驅除,我熱衷於此。我讓自己如此他媽地悲慘,我又陶醉了。當我合上眼睛併吞咽時,甚至可以品嚐到那種黑櫻桃酒。我於是知道,它永遠都不會改變,永遠會讓我陶醉,無論幹醉還是出去灌酒。”
“所以,我在腦子裡為它寫了一首歌。我可以聽見所有的音符、連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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