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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彩變成粉紅和栗色之後,我們會沿著防洪堤,開車到我父親存放船隻的碼頭去,柏樹上的雨水滴人湖中,在柔和的陽光下,她的面孔帶著花朵初放的色澤和光輝。
那個夏天,每個早晨都令人期待,我期待著臥室窗外山核桃樹叢中煙霧繚繞的陽光,天真而自信地盼望著,幾個小時之後就會重新和她在一起,從來沒想過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那場戀愛由於不切實際的年輕,而突然結束了。我無心地傷害了她,以一種我無法對自己解釋、更無法對她解釋的方式,我的沉默給她造成更加嚴重的傷害。這麼多年之後,這仍會讓我偶爾感覺不安。
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夏天。當其他一切都失敗時,當心靈似乎中毒、生活遭受打擊時,當死亡的樹葉像幹化的羊皮紙一樣,吹過靈魂的視窗時,那是我不時拜訪的大教堂。
我並沒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接受那些哀傷而失落的經歷。在我看來,對記憶承擔義務,無論對活著的人還是死去的人,都同樣毫無價值。第二天早晨,我回到縣法院。
州長像個大木桶一樣健壯、渾圓。他是被選舉出的法官之一,在被人們推舉去競選官員之前,他也許是柴油機機械師或伐木卡車司機。他說話時,坐在辦公桌的角落裡,而不是坐在辦公桌後面。他抽著香菸,望著窗外的湖水。他那種個人的專注讓我感覺,他已經預料到了我們談話的結果。他現在和我談話,僅僅因為政府機天強加在他身上的一種義務。
“你曾經是新奧爾良謀殺案調查組的偵探?”他說。
“是的。”
“然後在州長辦公室做偵探,是……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新伊伯利亞。”我對他微笑著,但他的眼睛透過香菸,看著湖水中的藍色波紋。
“你認識一個名叫丹·尼古斯基的禁藥取締機構官員,是嗎?”
“是的。”
“他昨天在這裡。他說,你一定會來找我。”
“我明白了。”
“他說,我應該告訴你返回路易斯安納。你對此有何想法?”
“提建議很容易。”
“你想知道驗屍官的報告,是嗎?”
我長出一口氣。“是的,先生,是的。”我說。
“因為你認為她是被謀殺的?”
“是的。”
“為什麼?誰會有理由去殺她?”
“核對一下薩利·迪奧的紀錄。同時查一下那個叫哈瑞·瑪琅斯的傢伙。”我感覺我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於是我停頓下來。“我還想對普舍爾提出一些看法。”
“根據我被告知的情況,這些人都和你在不同的時間有過沖突。你認為你現在的看法是完全客觀的嗎?”
“迪奧一家是野獸,瑪浪斯也是。普舍爾在新奧爾良為一些準軍事性的瘋子們殺過一個人。我不會低估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可能性。”
“普舍爾為什麼要殺她?”
他第一次很感興趣地看著我,我垂下眼睛看著皮鞋,然後回望他。
“我和達樂涅關係密切。”我說,“她知道這件事情。”
州長點點頭,沒有回答。他拉開辦公桌抽屜,取出一個寫字夾板,上面是驗屍報告的影印件。
“你對淤痕的看法是正確的。”他說,“她的脖子和肩膀上有淤痕。”
我等著他繼續。
“她的頭後面還有一個腫塊。”他說。
“是嗎?”
“但這件事已經定論為自殺。”
“什麼?”
“你第一時間知道了結果。”
“你怎麼回事?你在懷疑你們自己的驗屍報告嗎?”
“聽著,羅比索,我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沒有自殺。
另一方面,所有跡象表明,她確實是自殺,她可能用頭撞擊浴缸,她可能搞得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皮下淤痕。也許你不喜歡聽這些話,但是這周圍的印第安人不可理喻。
他們酗酒、在酒吧打架、家裡人彼此抨擊。我並不是在找他們的碴地,我沒必要和他們作對。我認為他們只是運氣不夠好罷了。但那是事實。你看,如果我要懷疑某個人,那隻能是普舍爾。但是我不相信他會殺她。這個傢伙真的被這件事情打垮了。“”亨利·迪奧怎麼樣?“
“你給我一個動機,你給我確實的證據,我會給你開搜查證。”
“州長,你在犯一個大錯誤。”
“請告訴我為什麼,讓我明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