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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無故說了一句,好像在向他解釋,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嶽程沒有說話,默默看著陸勁從泥裡扒出這個已經鏽跡斑斑的月餅盒子。盒子裡有一包用塑膠袋層層包著的東西。嶽程湊上去瞧了瞧,那包東西包括一疊信,幾張陸勁小時候的照片,一雙新襪子和一條還沒拆封的男式內褲。為什麼裡面會有條內褲?把這個放在墓碑裡好像不太體面啊,而且看樣式和牌子都是很多年前的了。那是你的嗎?他很想問陸勁,但他忍住了,因為覺得這麼問有點像在窺探別人的隱私,他覺得現在還是來關心一下一號歹徒的信更為明智。
“這些信是你要找的嗎?”他問陸勁。
“就是它們。”陸勁從那疊信裡抽出一封來交給他。嶽程看見信封上果然寫著“陸勁收”的字樣,他立刻想到可以把這些信送去刑偵研究室,到時候說不定能採集到兇手的指紋和別的生物樣本。想到這些信也許會讓他很快逮住兇手,他不禁心頭一陣興奮,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不安,不知道局裡現在是什麼情況,離開太久,會引起各方面猜疑的,所以他很想盡快把事情搞定後回S市,於是他說:
“這個我們過後再研究,先把這兒填上吧。”嶽程把信交還給了陸勁。
“好。”陸勁把信塞進了滑雪衫內部。
嶽程想,這件衣服的內側肯定有個巨大的口袋,否則怎麼能裝得下那麼多信?
陸勁凝望著鐵盒中的襪子和內褲,深吸了一氣,然後他把鐵盒蓋好,放回坑裡,接著把鋤頭遞給了嶽程。
“麻煩你。”他道。
意思是讓我填坑了?!媽的,你算老幾啊?還讓我幫你修墓,那要不要我以後給你來掃墓啊?他惱火地想著,恨不得踹陸勁兩腳,但一抬頭看見陸勁的臉色,他又忍住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位連環殺人犯現在心情不佳,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去惹他。
陸勁在母親的墓碑前坐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沒有一個字的石頭髮呆,直到嶽程把他的墓填好,他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想到陸勁有可能此刻正在悼念亡母,嶽程決定等一等,但又過了5分鐘後,見陸勁仍沒有起身的意思,他忍不住了,終於開口催促道。
“喂,我們得走了吧。”
“好的。”陸勁低聲答道,卻沒有馬上起身,嶽程看見陸勁伸出他那雙手瘦稜稜的手放在那塊冰涼的石頭上,那動作溫柔而有力,就像是搭在某個朋友的肩膀上,他閉著眼睛,像在沉思,又像在用心裡的眼睛凝視那塊石頭,接著他忽然俯身親了一下石頭的頂端,嶽程看見他嘴唇蠕動,像是在說什麼話,根據口型他猜想,那應該是——“安息吧。”
在之後的5分鐘裡,陸勁一直沒有說話,嶽程也沒問,他只是不斷回頭去看陸勁的眼睛,雖然每次看到都是乾的,但他從心底裡肯定,這個人肯定哭過,而且還是放聲大哭。
“你是……”那個頭髮梳得油光鋥亮,身上穿著格子布睡衣的男人站在門口,滿懷狐疑地盯著簡東平。
“我就是剛剛給你打過電話的簡東平。”像以往一樣,他顯得彬彬有禮。
這個名叫鍾平的男人撓了撓頭,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就是那個美國華僑的兒子?”
“對,我就是。”
那人彷彿鬆了口氣,他退後兩步,讓出條路來:“進來吧,進來吧,我正等你呢,你瞧,下午覺都沒睡。進來吧。”他打了個哈欠。
這是一套很普通的舊式公房,兩室一廳,一間朝南一間朝北,客廳僅八、九平方,放著張鋪了花布檯布方桌、幾張椅子和一箇舊櫃子。
“來,這兒走。”那人說著,把簡東平帶進了那間朝北的臥室,這裡看上去像是女孩子的閨房,床上有小熊圖案的床罩和褐色的玩具熊,牆壁還掛著大幅的男明星照片。
根據簡東平的瞭解,鍾平是該有個女兒。
警方的資料顯示,1997年,鍾平的兒子,三歲的鐘明輝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掉進了離家不遠的一個未加蓋的窨井內,據說,這次事件是因孩子的母親疏忽大意造成的。因為當時她正在跟鄰居閒聊,根本沒注意到孩子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等她發現孩子不見時,悲劇已經釀成。
鍾明輝去世後不久,鍾平便以照看孩子不周為由與妻子離了婚,兩個月後,他娶了鄰家一個長相漂亮的離婚女人周豔,這個女人身邊還帶著一個上小學的女兒。據傳,鍾平的妻子聽聞此訊息後,猶如五雷轟頂,在離婚的頭一年中,她曾經不斷吵上門來,不僅當眾在弄堂裡與鍾平大打出手,還戳著鼻子辱罵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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