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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交出值錢的東西。威廉姆斯博士是有名的中國通,能操一口流利的漢語。於是,他走上前去與一個士兵交涉,想制止他們的行為。這個士兵馬上朝他的胸口開槍,他當場喪命。之後,他們繼續搶劫,拿走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甚至還把他的衣服脫掉。
在搶劫完我們和槍殺威廉姆斯之後,這些士兵若無其事地離去,相互閒談,就像他們剛剛打死的是一頭豬,一條狗。(《時代》,1927年4月4日)
關於南京城裡出現的混亂,《時代》的描述感情色彩非常明顯,試圖表達的意味是——義和團又來了。
有意識地與義和團進行歷史連線,在美國政府的調兵遣將上更為充分地體現出來。漢口等地發生英租界相繼被收回的事件之後,美國政府不贊同英國提出的立即武裝干涉中國的方案,但同時也緊急增派軍隊前來中國:
上週,作戰部命令巴特勒(Smedley Darlington Butler)立即趕往上海,在那裡指揮三千名海軍陸戰隊,以準備可能即將展開的與現代“義和團”的戰鬥。(《時代》,1927年3月7日)
選派巴特勒准將來華絕非偶然。不只是因為他是海軍陸戰隊中赫赫有名的一員猛將,更是因為早在1900年他就來過中國,參加過八國聯軍鎮壓義和團的戰鬥。《時代》非常重視巴特勒的重返中國。巴特勒在前往中國和抵達中國後,一直是被報道的物件,屢次強調他與義和團的聯絡。3月底,巴特勒抵達上海。報道寫道:
封面中國 第三章(6)
巴特勒將軍上週抵達上海指揮美國海軍陸戰隊,正逢最初的騷亂開始平息。巴特勒將軍持謹慎樂觀態度。記者電報稱,在長途航行之後巴特勒顯得疲倦,他說:“別無其他,海軍陸戰隊唯有保持良好狀態,以確保在中國做我們應做的一切。”
美國海軍部部長威爾伯(Wilbur)先生上週接受華盛頓的記者採訪時,向他們重提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拳亂(義和團)危機中的出色表現。威爾伯先生說,這支海軍陸戰隊已明確宣佈並通報其他列強軍隊的指揮官,他的部隊不應該向群體中國人開火。建議被採納,中國人被寬恕;不過,隨後美國國務院一位官員在與一位外國官員交談時,指責了這位海軍官員,於是,他答覆說:“哦,我不是說沒有危險。”
海軍部長威爾伯說,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證明海軍陸戰隊精神抖擻,堪與拳亂時期相比。(《時代》,1927年4月4日)
《時代》甚至把巴特勒選為封面人物。這樣,巴特勒也就成了《時代》創刊後,封面上出現的第一個與中國事件直接相關的外國人。封面上未戴帽子身著戎裝的巴特勒,正在審視一張地圖。巴特勒回來了——這是報道的標題。
“老將銳眼”,“凶煞般的海軍陸戰隊戰神”上週以准將身份回到天津。27年前,他還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當時,斜眼角的“中國拳民”緊緊包圍著北京的西方人的駐地,他急於與之作戰。
為了避免再度發生他年輕時經歷的戰鬥,巴特勒准將(見封面)上週抵達天津,率領1800名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們先前是在上海登船。他知道南方的國民軍正穩步向北京前進。但他不能確定是否會再度發生“拳民”之亂。
柯立芝總統上週從華盛頓下達命令,除非北京狀況惡化,美國使館和公民才會從北京城轉移到天津港口。要確保撤離通道暢通,以在必要時開始撤離行動:這便是“老將銳眼巴特勒”上週面對的問題。(《時代》,1927年6月20日)
在報道中,boxers(拳民)是反覆出現的字眼,而且少見地用了slant…eyed(斜眼角)這個專指東方人特別是中國、日本人的形容詞。《時代》為“拳民”加了這樣一個註釋:
“拳民”是“義和團”的成員,一個發誓驅逐“洋鬼子”的中國組織,如目前發誓趕走“外國帝國主義”的民族主義者一樣。
1900—1927,27年跨度的時間,在現實中,在《時代》的報道中,就這樣成了前後銜接的歷史整體。
繼漢口、南京之後,上海頓時成了最讓西方憂慮的地方。這座遠東最大的都市,是中國最大的通商口岸,有最大面積的租界,匯聚著數萬“洋鬼子”。隨著內地民族主義革命浪潮高漲,每日又有更多外國傳教士、商人等逃亡至這裡。事態會怎樣變化?歷史該如何發展?世界又一次聚焦上海,聚焦中國。
四/走進上海的征服者
聚焦上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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