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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尼亞人彼此不會友好。在中國,高個子、魁梧、慢條斯理但卻固執的北方人,看不起矮個子、瘦小而精明的南方人,反過來,南方人也看不起他們。上週,中國又一場大規模內戰在南北之間爆發。從1911年的革命推翻皇帝以來,類似規模的大戰以不同形式一直沒有停止過。觀察家注意到,此次大戰是在南北雙方四位最有名的人所領導的力量之間進行……(《時代》,1930年5月19日)
這裡所說的南北雙方的四位強人分別是北方的馮玉祥、閻錫山,南方的蔣介石、宋子文。為了證實所謂南、北性格之別與此次大戰的關係,《時代》特地把出生于山西的閻錫山和出生於浙江的蔣介石的經歷進行了比較:
閻和蔣兩人都在日本學習軍事。他們兩人都是東京帝國陸軍士官學校的學生。兩人均出自殷實家庭。兩人都在1911年革命期間開始政治生涯。兩個人都是好人。閻是一箇中國的佛蒙特人,蔣則是一箇中國的弗吉尼亞人。(《時代》,1930年5月19日)
開始,我對把宋子文列在與三巨頭平起平坐的位置感到奇怪,讀完整個報道方知其中別有見地之處。《時代》認為,在蔣介石與北方馮、閻的較量中,身為財政部長和銀行家的宋子文,能否從日本等國得到大量貸款,將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在1929年4月結束的蔣介石與桂系李宗仁、白崇禧之間的戰爭中,蔣介石便是以權、錢收買對方重要將領,使之陣腳大亂、落荒而去。這一次大戰,在《時代》看來,金錢依然將發揮重要作用:
中國的戰爭以三種形式進行:1。大量金錢賄賂,實際上達到數以百萬計的金錢交易;2。鋪天蓋地的公告、宣言,任何一方的軍隊都要面對它們;3。人力。成千上萬的窮人和無知的人,今天為這一派打仗,明天又為另一派打仗,視他們的長官得到的賄賂而定。所有這些方式一直在運用著,早已形成一種體系、一種既定的習慣。中國人——不管他偉大也好,善良也好,都讓它們發揮必要作用。
……
一般而言,要到冬天下雪之後,或者出現特別有效的金錢交易,中國的戰爭才會暫停。(《時代》,1930年5月19日)
中原大戰的起因、過程,這裡不必詳加敘述了。我頗感興趣的倒是馮玉祥、閻錫山兩人在醞釀、策劃和發起中原大戰之前的關係演變,它堪稱一段現代傳奇。
《時代》這樣談到盟友馮玉祥與閻錫山之間的關係:
閻不是一個基督徒,但他的許多方式是基督教式的。他樂於將儒學作為他的指導,但他對基督徒的態度很友善。他從不遲疑地與“基督元帥”馮結為同盟,在最近組成的由閻出任主席的北京政府中,馮就出任軍事長官。(《時代》,1930年5月19日)
雖是“盟友”,但如果要說閻錫山是“從不遲疑”地與馮玉祥結盟則不準確。這也事出有因。他們之間的傳奇大都是在幕後演繹,情節與細節的痕跡大都要到全部過程結束之後才會漸漸顯現出來。
這是一對關係奇特的盟友。貌似親密,實則心存芥蒂,勾心鬥角,各取所需。馮行伍出身,靠自己的滾爬摔打,從一名底層士兵成長為一棵大樹,擁有被海外媒體視為中國乃至世界上最大的“私人軍隊”。閻留學日本,在辛亥革命中一躍為山西督軍,苦心經營山西,儼然是實力雄厚的“山西王”。前者有著敦厚、樸實、爽朗的外表,被人詆譭的善於多變,卻也反映出捕捉時機的敏捷與聰穎,以及對新事物的嗜好和熱誠。後者不張揚,不誇張,信奉“中的哲學”,實際上卻是鋒芒內斂,老謀深算,其精明與狡黠,非馮可比。
封面中國 第四章(12)
現代傳奇便是在這樣一對盟友之間起承轉合,演繹出無比的生動。
馮玉祥與閻錫山之間的芥蒂,應該是在1928年攻佔北京、天津之時就存在了。
1928年,在選擇馮玉祥為封面人物時,《時代》曾這樣報道當時的北伐戰局:
最近,中國北方的兩座最大的城市北京、天津相繼被馮的軍隊攻佔(見《時代》6月18日、25日),但在上週,為了證明其偉大之處,這位古銅色的魁梧元帥,大造聲勢地放棄征服者的位置,只在城外留駐一點兒獲勝部隊,自己則謙恭地撤回到中原的河南省。
馮的朋友們說到馮,他有許多個人榮耀,有著對偉大理想的真誠,這個理想就是民族主義,或者是在一個人民政府領導下實現中國統一,具體地說,就是今天的南京國民政府。對這個政府,馮元帥主動提供支援,他以及自己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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