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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錢怎麼花呢?她一直想到天亮。
第六章 重逢
“滴——”一陣來自後方的車笛聲,把陷入回憶中的他拉回了現實。
輪到自己跟隨前車步伐行進了。
他忙不迭地按熄香菸,腳踩油門。
“這裡是哪了?”女人醒來了,睜著惺忪的睡眼說道。
“沒事,以前幹活時的中都大道。記得離開這座城市的那天晚上,我們坐的計程車還經過這裡一次。”
女人看了看車外的風景,大大小小的車輛把這條雙向八車道的城市延伸線擠得密密麻麻。
大概是剛才的磨蹭耽誤了時間,“奧迪”剛剛走到連線南北的通裕路拐角,紅燈又亮了。後車自然又是一聲夾雜憤怒的鳴笛。
“冒冒失失叫得真煩。”女人伸了伸懶腰,看著依然酣睡香甜的孩子,打了個哈欠,便又斜躺在後座長沙發上。$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他也放下方向盤,靠在駕駛座上。
昔日場景便像一幕幕電影在眼前展開了。
伴著深秋凋零的落葉,趙凱風終於拿到了在工地上第一個月的工資。1000元,寄給父母,那是自食其力的證明;50元,還鄧佳彥幫忙充手機話費的人情;2000元,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300元,買雙新鞋;150元,留自己零花。剛剛走出郵局,手機突然響了。
“還好吧?猜猜我是誰?”接通電話,這聲音是那麼熟悉,彷彿上一次聽到還在昨天,此刻卻是那麼陌生,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趙凱風差點把它當成了詐騙。所幸的是,在即將掛機的那一刻,還是想起了那個名字:“趙揚,趙總——北大!”
說話間,他的思緒回到了小半年前,一片慘綠的股市令門庭若市的營業部變成了門可羅雀,號稱“聖裔”的孔分析師不知何故再也沒來上班,只留下了滿桌的哲學書籍和一座銅製孔聖人像。
沒過幾天,“聰明絕頂”的趙總來了。趙凱風對他最深的印象還是左側花白頭髮被頗具氣勢地梳向右邊,髮絲橫亙在光溜溜的頭頂上,就像一條條火車軌道。還有背上那個鼓鼓囊囊的黑色高爾夫球航空包上兩個磨痕密集的小洞,露出白色、灰色、藍色的格子紙……
“喂,你還好吧?”電話那頭的熟悉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還行!趙總,你那裡還好吧?”趙凱風鼓足中氣問。
“我,我早就不在你們營業部上班了,現在搞期貨來了。小趙,你如果還在中都,可不可以來一下?我做了好吃的東西,這手意可是在Jewelly學的。”
是的,趙凱風和同事們已經不止一次聽過“趙總”讀研時在Jewelly幫廚的故事。只不過,這故事和傳說中的“斯坦因?摩利前期貨交易員”形成了鮮明對比,地震後客戶的集體套牢似乎更證實了另一個私底下的傳說:“這人就是在摩利做廚師的!”
衝著對“趙總”境遇的好奇,趙凱風還是答道:“好啊!你在哪裡?”
原來“趙總”新的所在其實離自己並不遠,打車才花十塊錢,名字不錯,叫“金頓大廈”,還有個非正式名字——“展覽館”。
約定的位置確切來說,是樓前廣場西面副樓首層的“銀月亮西餐廳”。來到中都快一年了,趙凱風去那裡的次數卻不多,多數僅僅是車旁驚鴻一瞥的風景。當他下了車,仔細端詳這座標準的50年代式長方體建築物時才明白根本不用仔細尋找,“銀月亮”三層樓高的廣告牌已經把位置準確地告訴了來到這裡的人。
只不過,其時雖是華燈初上,可“銀月亮”寬敞明亮的大廳裡,並沒有多少客人,“恰逢其時”的背景音樂——《悲傷的天使》更將這種落寞感襯托得格外淒涼。
趙凱風找了好半天,還是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剛剛準備撥電話,就見從廚房裡走出了一位滿是花白頭髮,穿著一件黑色短袖汗衫,外加禿頂和駝背的中年人來。不用說,這就是趙揚了。
“呵呵,6月份我也被裁員了,走不了,就在這裡做了廚師,幸虧在NewYorkUniversity唸書時幹了兩年幫廚,學了點手藝。不然可真要餓死。”一見小趙走近,老趙就開了話匣子。
可此時的小趙沒有急於搭腔,而是像一位精神科大夫般打量起眼前這位“紐約大學前幫廚”來:眼鏡還是那麼厚,神色更加蒼老了,以致怎麼也無法和“紐約大學”“華爾街”合而為一。
“其實我覺得做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