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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男人讀了那麼多書,還比不上一個沒受過教育的女人!”
“你有什麼法子嘛?”
。 想看書來
滿洲客(12)
“我是不是你孫子的親孃?”
“當然是啦!”
“那孫子的娘應該叫什麼?”
“當然是媳婦嘍。”杜範林毫不思索地脫口而出。然後他才懂她的意思。這個突然而來的啟示,使他面露驚訝。“好聰明,好大膽的女人!”他自忖道。
“這不是很簡單嗎?我的墓碑上也可以冠上杜姓啦。”她口吻堅定地說。
過了很久他才感到這個想法帶給腦子的整個壓力。這個身份多麼可敬,再說也不會改變現況,連稱呼都不用改。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正被引入一個他寧可避免的情況。
“咦,當然嘛,我親愛的媳婦!當然。你要為我兒子守寡,我從來沒想到這一點。那就一塊來吧。我就說你是我的媳婦。”
他拍拍她的大腿,用手捏了幾下。站在門外的杜太太,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愣住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一位攝影師及時按下快門照下杜市長家居的情形,那一定比客廳裡的那幅《巴黎之抉擇》還要迷人、精彩。
“我的腿不需要按摩。”春梅坐起身,把他推開。
解決了尷尬的身份問題,順了春梅的意,使她安靜下來之後,杜範林走向太太的房間,卻發覺她已經把刻意梳好的頭髮放了下來,坐在床上。杜太太只是簡短地宣佈,她被吵得頭都快炸了,不去參加舞會。
這種情況之下,杜範林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勸服太太接受現實,還是參加舞會。結果行不通。事到如此,他想幹脆全家都別去。可是他又想到,這是個多麼重要的場合呀。太太羞辱他,罵他“老不羞”,一氣之下,他回春梅房間。
現在她打贏了一場苦戰,就起身打扮。眼見到這位美麗女人,太太給他的羞辱全煙消雲散了。他笑著走向春梅,低聲說:“我的心肝寶貝,你婆婆不去了。”
“我聽到了。”春梅繼續在臉上抹著粉說。
春梅瞭解自己的顴骨很高,可是眼尾卻是平滑沒有皺紋,她知道如何抹胭脂才會使雙頰在明眸之下生輝。她在前額梳了幾道劉海作陪襯。然後她描出新月般的細眉。青春加上巧飾,使她光豔四射。杜範林很快樂地望著她,早就拋開了打消去意的所有念頭。
春梅挑了一件鑲黑邊的粉紅色禮服,更能襯托出她的青春。她對著鏡子端詳許久,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而且她一點也不怕。
當祖仁把車子開來的時候,看到春梅打扮好,要和他們一齊去,著實嚇了一跳,香華也愣了一下。他父親試著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向他們解釋。
“我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畢竟春梅跟任何人一樣有權利進出公共場合。我很高興現在她有合法的地位了。”
香華髮現自己憑空多出了一個嫂子。她打從心裡佩服春梅的智謀。
如果有人認為,春梅從來沒涉足過公開場合,八成會出洋相,那麼嚇一跳的會是他自己。
她儀態高雅,舉止端莊。當她隨著香華四處走動的時候,香華向人介紹說這是她的嫂子。杜範林一進大廳,就讓女士們自行走動。
祖仁今晚很開心。客人之中有不少是從南京來的。當他爹把他介紹給滿洲將軍的時候,省主席在一旁誇讚說他是個很有前途的青年呢。他肚子裡有一套鋪設公路網的計劃,當然,他忘不了他的水泥。而且他很希望能夠成為“西京”開發委員會中的一位委員。
大廳裡冠蓋雲集。祖仁自傲地看著妻子。三岔驛附近卓尼喇嘛廟的“活佛”也來了,他認識他,而且生意上還有往來呢。這時候,有一個人拍他的肩膀說:“哈囉,派克。”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他在扶輪社認識的一位美國牧師。他們用英語交談;真的會說英話的人很自然就會湊在一塊兒。他們的信念大致上相同,都具有最新的觀念。牧師當然贊成中國需要良好的公路和水泥,特別是西北地區。他們談到幾十年來報紙上登載的鐵路延展問題。佈雷蕭牧師對活佛很感興趣,當祖仁說他認識活佛,他就請求替他引見。
滿洲客(13)
活佛(大大小小的活佛有五百多位)是一位蓄短髮的西藏人,頭上戴著法帽,身穿紫色道袍,和那雙高高的軟皮靴很引人注目。佈雷蕭的中國話還可以。活佛一聽說這個美國人是牧師,就很友善又自負地微笑。佈雷蕭請教了不少的問題,而且以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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