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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存了自己的名譽,但你毀了我們一家人。”
所有以前積壓的怒氣在那天他都宣洩出來,把查爾斯爵士嚇得一語不發。邁克爾自己也驚詫莫名,他的青春期叛逆,他後來悔恨的想法,都特別地姍姍來遲。直到此刻他只允許自己對父親持感激和愛的感情,苦澀與憎恨被精心掩蓋了起來,避開了真實的靈魂。
他聲音顫抖著補充道:“媽媽那時才18歲,她什麼都不懂,但你不同。”
“難道你不知道從那之後我一直抱撼終生嗎?”父親抗議道:“我的天——我愛她,勝過任何事物、任何人!”
邁克爾不為所動,“那你應該和她結婚,但相反,你讓我們受盡苦難!”
“我也很痛苦!”
“那並不是理由,到現在你還用你的痛苦拒絕接受真相。你既不忠於家族榮譽,又不忠於你的妻兒。你害怕和我媽媽結婚,害怕將自己完全交給某個人。”
在邁克爾的目光下,查爾斯爵士似乎開始畏縮,“很好,”他說道,聲音低沉,“或許你是對的。如果你一意堅持,和她結婚吧。我不會阻止你的。”
但邁克爾自己阻止了自己。他的罪惡感、他的困惑阻止了他。如今他回到了文明世界,叢林中的生活變得象夢幻般遙遠。他開始懷疑一切,甚至包括他對凱瑟琳的愛。他以日益迫近的戰爭為藉口,一再推遲作出決定。如果他和凱瑟琳最終得分開,又何必匆忙離婚?他勸服自己結束同凱瑟琳的關係——至少暫時停止。當他完成三個月的飛行訓練後,被調到菲律賓時,他給凱瑟琳寫了信,告訴她等他離了婚兩人就正式結婚。回憶讓他長長地呷了口酒,又喝了一口,苦惱地望著停泊在碼頭的快艇。巨大的船身隨著潮汐微微升起,它是今天才到達的,帶來了郵件。
有一段時間,他盼望著它的每一次到達。他的胃和別的男人一樣抽搐不安。但已經過去一年了,他一次也沒收到凱瑟琳的來信。他的信都被退回,印著“地址不詳”的字樣。最後,他停止了寫信,但他沒有改變離婚的決定。無論他與凱瑟琳的關係如何,自他與凱瑟琳在瓦里達尼被發現的那天起,他的婚姻不再和以前一樣。他現在意識到他不能再與卡拉在一起,維持同床異夢的婚姻。
他喝完杯中的酒,完全不知道什麼滋味。他搜尋著房間,想找些東西轉移注意力,忘記那些痛苦的想法。身邊的談話都是軍事題材,人們交談著裝置落後、供應不足的事情。運送到菲律賓的補給堆滿了三藩市的碼頭,但船隻都忙著供應英國本土,無暇他顧。此外,華盛頓和日本正在進行外交談判,沒有人預料到會有戰爭,至少沒那麼快打仗。
邁克爾看到他的副駕駛員,英塞?道格拉斯?斯圖爾特,1940年安納波利斯軍事學院畢業生,剛剛走進房間。和他一起的有伯德?拉爾森,驅逐艦“佩裡號”的通訊官,和他的妻子卡蘿爾。菲律賓的隨軍家屬已在二月份被命令回國。年輕軍官們的妻子紛紛反對,希望能與丈夫留在一起。有些下定決心的妻子,如卡蘿爾,以離婚的極端方式,避開軍方的規定,留在了馬尼拉。 。。
《歌唱的種子》第三十章(3)
“連我的父母都規勸不了我,”她滿不在乎地搖晃著齊肩金色短髮,解釋道:“如果我聽山姆大叔 的話,那可真是該死了。”
道格拉斯?斯圖爾特的新娘,卻截然不同。出身於傳統軍人家庭,又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她無法違抗軍方或教會的命令。卡蘿爾留在了馬尼拉,享受著所有年輕軍官的目光。邁克爾和卡蘿爾、伯德並不是很熟,但他們是道格拉斯的好朋友,所以他時不時和他們見見面,對別人他可不會這麼友善。他朝三人走去,他們剛剛問候完一位將軍。
“為什麼來到接待室,又自己站在一邊?”道格拉斯問道。
“沒什麼,”邁克爾不耐煩地回答:“咱們出去吃飯吧,我得離開這裡。”
“好的,邁克爾,好的。”道格拉斯輕鬆地回答:“請別那麼著急,我們就出發。”
酒店外,剛剛下過陣雨,人行道溼滑而泥濘。
“走路嗎?”道格拉斯問。
“搭計程車去吧。”邁克爾回答,不想再讓街道影響他的心情。
馬尼拉看起來不象是一個快要打仗的城市。到處燈火通明,俱樂部、飯店裡熙熙攘攘,沒有防空洞或防空演習擾亂視聽。防空洞確實有,但只是存在於馬尼拉美軍司令部辦公室三英寸厚的報告裡。司令本人樹立了榜樣:面對戰爭最好的方法,是不去想它;民眾也歡呼著追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