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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裘德對牧師一五一十地講了他從前的計劃和活動,沒什麼保留,不過無意之間也有所側重,對以前求學問、向上爬那部分談得比較少,對治神學部分談得多些,雖然神學在他奮發圖強的總綱領中只佔有限的地位,而且就到說話這會兒也還是一樣。
“我知道自個兒是個糊塗蟲,一直糊糊塗塗過來的。”裘德又添了兩句,算是講完。“我上學的理想完全破滅了,我這會兒倒一點不為這個覺著可惜。就算我有把握上成了,我這會兒也不會另起爐灶啦。這會兒也再不想在社會上出人頭地啦。不過我還是實實在在想總得乾點好事。沒進成教會,失掉當完全合格牧師的機會,我倒是萬分遺憾呢。”
副牧師剛到這個居民點上,聽他說完了,深感興趣,最後說,“聽你說了這些,我看你的確嚮往著聖職,因為有思想有教養的人才有這樣的談吐;要是你誠心誠意要這樣,那麼你還可以進教會當個有特許資格的講道師,當然你先得把喝酒的毛病戒掉。”
“我但分還有點希望能挺下來,戒酒的事兒容易得很。”
第三部 在麥爾切斯特 第01節
“啊,新郎,何嘗有姑娘才貌堪比伊人!”
——薩芙(H。T。沃頓)①
①指耶穌。
進教會為他人謀福和勤學問為自身進取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這就是裘德現在形成的新見解。一個人就算沒在基督堂的學院得過雙優,或者只有一般常識,別無他長,他照樣可以佈道傳經,為自己的同類做好事。他原先的夢想是力爭扶搖直上,以有朝一日榮登主教寶座為一生光輝的頂點,其實那不過是用宗教法衣偽裝起來的凡夫俗子的野心罷了,哪兒談得上積德行善,宏揚聖教的熱忱。他現在很擔心自己原來的計劃,不論立意如何,已經墮落到鑽社會空子,以求個人發跡,因為它根本不是以高尚信念為基礎,純屬人類文明製造的一類贗品。眼下不是正有成千上萬的青年一心在謀求私利的道路上奔競徵逐嗎?倒是那“食、色,性也”的鄉下當長工的,只管酒足飯飽,胡亂跟老婆睡熱炕頭,終年渾渾噩噩過日子,還要比他叫人多幾分好感呢。
但是,如果他不以學者之身進教會,他肯定畢生不得躋身高階神職,充其極不過在偏僻鄉村和城市貧民窟當個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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