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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是惡靈,體內有太多的怨恨,所以她無法祈福。以前她相信,現在她想試看看,至少姐姐常跟別人說,心誠則靈,她心誠,應該就能靈驗。
神明,不會不公平的。
她只看過姐姐跳過祈福舞,連學都沒有學過,要在幾天內學會有點勉強,就算學會了、跳得完美了,能不能真向神明祈福,都是一個未知數。
她小心翼翼地握起劍來,嘴裡低哼著調子,慢慢套上舞步。
夜明珠照在劍上的閃光,讓西門恩瞧出那是一把真劍,心裡微驚!真劍易傷,祈福舞的確有時為求逼真,用上真刀實劍,但他知她們根本不行,早就談好用假刀假劍,做做樣子蒙了過去便是,她的真劍是打哪兒來的?
她的舞姿很慢,一眼就看出她根本沒有學過舞,西門恩膽戰心驚地看著她舞弄著劍,未見她的臉貌,卻知鬼面具下的臉孔十分地認真。
他想開口阻止她,話滾到唇邊,卻被她美麗的身姿給迷惑。她跳得很差,但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妖豔之姿,她的雙足逐漸跳快,與白天他所見的舞蹈完全不同。
她在跳什麼?
長辮被打散,一頭不黑的長髮隨舞飛起,舞姿從生澀變流暢,瞧起來有些鬼魅,尤其她面罩鬼面,似鬼已近八分了,再跳下去,他怕不妥。
“十五!”出於直覺,他大喊,驚動那舞得極快的身影。
“誰?”她回身,從面具下傳出迷離的聲音,像兩人同時發出,隨即,她一震,連退兩步,一直喘著氣。
“十五?”
十五卸下面具,驚喜地望著他。
“你醒了?”她丟了長劍,奔到窗前,眉梢眼角都是笑:“我還當你會睡到天亮呢!”
西門恩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她竟連汗都不流,與白天那遲緩的樣子完全不同。方才,是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啦?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你剛才,在跳舞?”
她點點頭。“我跳得好不好?跟白天不太一樣,對不對?我覺得,我好象抓住味道了,多虧你的書,我從祝十那兒拿來一本看,真的幫我好多。”
那真的是祈福舞嗎?
他的視線從她喜悅的臉上落在那張鬼面具上。“這面具,給我瞧一瞧,好不好?”
原要答聲好,後來想起姐姐的叮嚀。她搖搖頭。“姐姐說,每個人都有一個面具,這是我的,不能讓人碰的,一碰就失了靈,會不準的。”
讓人碰就失靈?可是,明明小時候他就碰過啊,怎麼不像失靈的樣子?小時候她戴過這面具,當時只覺過大,而且戴在小孩子的臉上,很有趣,但方才……卻驚得他心神好不寧。
現在,她戴著這面具,就像第二張臉,再也不覺有異。
“對了,我煎著藥。大夫說,等你醒來,就要喝的。”她將面具先放在窗欞上,轉身跑去小爐上端藥、倒藥汁。
他訝道:“你不知我何時醒來,如何煎藥?”目光沒落在她身上,反而一直盯著那鬼面具瞧。
“那簡單,我多拿了幾帖藥,煎幹了,你沒醒那也算了,重煎一帖就是了。”
那不是說,她要守著一整夜了嗎?
“大夫說,藥喝了還得多休息幾天,別再像今天一樣,被熱氣給燻著了。這大夫看起來好老喔,老得都讓我懷疑他怎能幫你看病呢。”
“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大夫。城裡頭,多的是老大夫,他們為人治病了大半生,所學所懂的絕非年輕人可以追上的。”
目光仍是不移那鬼面具。面具此刻看來只不過是一張頗富色彩的面具而已,一點兒也不像是剛才見她戴上時,那種心裡驚豔又打突的感覺。心裡驀地浮起她的話來——
她說,這鬼面具不能碰的,一碰就失了準,再也不靈了。
他的確是碰過,但畢竟已是久遠之事了。如果,他再碰一次,她就不會再像方才那樣跳得奇豔的舞姿……像與鬼同舞?這個念頭冒出來,讓他寒毛直立。
對於巫術,他雖不表任何意見,也不願戳破兄長的期待,但他書讀得多,心底還是多偏向迷信之說,他也知她並非真是巫女,所以心裡明白就算她再跳,也是沒有用的,可是方才——
“真怪,咱們旅裡沒有大夫,都靠姐姐。她是巫女,以巫治病,再也理所當然不過的了。”
他眯起眼,指腹顫了一下,突然下定決心,枯瘦的手掌覆住那鬼面具。
他的心在闇跳,掌下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在她轉身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