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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少爺請您跟親家姐姐們進亭裡消消暑,用些涼糕再練舞。”
祝十五還來不及反應,祝八圓眼已閃閃發亮,態度立刻大轉變。
“妹婿好細心,祝十五,你真是嫁了個好夫婿呢。”她的聲音提得高高的,跟著祝十五往涼亭走。
“你真會見風轉舵。”祝六壓低聲音。
“這是為未來鋪路。”祝八幾乎只用唇形說:“既然祝十五沒法子在祈福舞前解決他,也沒法子跳好十妹編的舞,那只有一個辦法。”
“一個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天降神靈附她身了,還會有什麼辦法?
“我去打聽過了,這年頭騙人的巫師不少,要學神靈附身跳舞,必先舍掉自我,我都備好藥了,保證那天她吃了,精神狂亂,任何東西在她眼裡都不是人了,連她自己都不是了,自然不會跳得拖拖拉拉的。”
祝六與祝十愣住不語。驕傲的祝氏一族竟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進了涼亭,西門恩敏銳地發現祝十五神情不太自然,他伸出手,她立刻走到他身邊握住,緊緊地。
是出了什麼問題嗎?他不動聲色,對著祝八她們微微一笑:“你們跳了一上午,必是累了,我吩咐丫鬟端來梅汁,喝了解暑。對了,八姐,我聽十五說,你做的包子是一流的,可惜我不宜食,不然真要好好嚐嚐八姐的手藝,我特地吩咐下頭的去府外街上買了南京城最有名的錦記包子,你嚐嚐看,味道合不合?”
祝八雙眼一亮,顯然他此舉正好切中她的要害,不再理會他們,直接撲向石桌。
西門恩原要再說話,忽覺手指頭開始遭人玩弄起來,他面不改色,反手緊握住那不規矩的小手,請祝六她們自便,讓阿碧取來梅子汁後,才轉頭瞧向坐在輪椅身邊避開她姐妹視線的十五。
她已經開始咬起他可憐的手臂來了。
“十五。”他柔聲說道:“你要咬隨你,不過在那之前,先喝點東西,好不好?”
想答不好,卻知自己沒有任性的本錢,她心中好惱,一聽祝八提他短命、提他不好,她的腦中就產生恨恨的情緒——
“十五?”
她抬起瞼來,面容微怨地對上他溫和的笑顏。
他的笑,是對著她的,她一個人的。
祝八說他長得像鬼一樣的醜,可是入她眼的,卻是他的笑,其它的,她再也看不見了。
心中被點燃的一把醜陋的小小火苗,被他的笑容慢慢地澆熄。她盯著他的笑,緩緩低頭再咬一口,白晰見骨的薄皮立刻露出淡淡的牙印來。
“你真瘦,咬得不過癮。”
西門恩削瘦的臉龐抹上淡紅,不及反應,便聽見身後的驚喘,只得低聲說道:“我努力養胖,讓你咬。”
她聞言,才綻出笑容來。
“十五,你在做什麼?”祝八本想竊聽他們的談話,一靠近,也顧不得吃了一半的包子,大叫:“你要肚子餓,有東西吃啊,幹嘛去咬妹婿的手?”想吃西門恩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啊!
“我沒餓。”祝十五撇開臉不看她。
祝八微微一楞,忽覺她的反應有異。以前她說什麼,祝十五隻有聽,不敢反駁,眼下這種反應是擺明故意給她難堪,還是有心在玩詭計?
西門恩拉緊十五的手,笑道:“八姑娘,我瞧你們跳祈福舞,跳得挺順利的。”不動聲色地改變涼亭內的氣氛。
“是……是啊,是挺順利的。”還好這病鬼看不出來。“主跳是祝十五,呵呵呵,因為她是主要的巫女嘛,那一天咱們會穿上法衣、戴上面具——”
“面具?”是了,就是當年十五戴著那個鬼面具。西門恩看了祝氏姐妹一眼,遲疑了下,問道:“我記得祝氏一族的姑娘們在外人面前都戴著面具,除非……除非有意許終生,才會露出面貌來,當年令姐的確是戴著面具而來,你們——”
祝八等僵硬了下,祝六冷淡說道:“陳年舊規,不提也罷。”
“是啊!”祝八笑嘻嘻地說道:“咱們家大姐跟祝氏一族的老頭兒們都是老式的人,走進城還戴著面具,那隻會引人非議吧。若真的要嫁給第一個見著我面的人,我想想,呵呵,那不是要我嫁給一出祝氏一族就瞧見的乞丐嗎?誰肯啊!瞧,祝十五一出族,瞧見的是誰?是老頭子,對不對?可她嫁的是你啊!”
西門恩微笑以對,也不提起他才是第一個真正瞧見十五面貌的男子,只說道:“八姐說得是。十五,你推我回房,好嗎?我有些累了。阿碧,你在這裡伺候八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