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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她幾乎沒出梨香院,甚至很少出房門,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睡覺。睡得不能再睡了,便靠在床邊望著窗外的天空和大樹發呆,也很少說話,即使是楚君問,也只是有問必答而已。
“蘇星,你是在恨我嗎?”楚君為著蘇星的失蹤擔心受怕半個月,接著又接到蘇星奄奄一息的訊息,嚇的幾乎魂飛魄散,沒日沒夜的伺候她幾天好不容易盼她醒了,卻不想蘇星彷彿是換了一個人,對人總是冷冷淡淡的,不是拒絕,不是厭惡,卻也沒有熱情和親近。
此時的蘇星著一身淺赭紅的衣服,是楚君令人新送來的幾套中的一劍。楚君不喜他病後面色蒼白,帶紅色衣服襯著,那臉才彷彿有了一絲血色。蘇星也沒有反對,既然送來便也就穿著。
“沒有。”
“沒有嗎?”楚君面色發白,“你現在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還說沒有恨我?”
蘇星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我只是嗓子疼。”
楚君勉強一笑:“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去準備。”說著便起身,兩人間的氣氛如此壓抑,讓他只想逃開。
蘇星微微抬頭,輕輕喚道:“公子。”
楚君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你叫我什麼。”
蘇星緩緩抬起眼睛,楚君從那雙眼睛裡看不出憤怒或是痛苦,只有一片平靜,似乎蘇星對著的只是一塊石頭。
“不用麻煩了。晚膳的事情讓該忙的人去忙吧,公子不用特別照顧蘇星。”頓了頓,蘇星浮起她醒來後第一個微笑,但這明顯是擠出來的笑容在楚君眼中刺眼無比,“這次回來我想了很多。我初來王府,什麼都不知道,公子憐憫我,對我好,我便以為這天下之大,只有一個公子,一個肅寧王府,很多事情恣意妄為,從來不曾考慮到其他的人和事。蘇星運氣好,被公子揀回來,錦衣玉食,悉心照料。若是一直流落在外,我只怕也活不到現在。”
“這次出去之後,才知道世道艱難。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也因為我的無知和自私,給公子和王府造成了許多麻煩,卻還自以為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雖然這次出去時吃了些苦頭,但是也受益匪淺,不算吃虧,至少今後我再不會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犯些天真愚蠢的錯誤了。”
蘇星頓了頓,微微側過頭去,不去看楚君越來越蒼白的臉和微微顫抖的手,繼續道:“公子身為一府之主,有自己的責任和威嚴。過去蘇星頑劣,無視禮法,今後不會再忘記了。也請公子能將蘇星與王府之中其他人一樣對待,不用特別優容,以免引起不必要誤會和猜測。另外,蘇星求公子一件事情,還請公子答應。”
楚君咬唇吐出一個字:“說。”
“蘇星聽說因我的緣故,大管家和傅先生都受到公子的冷落,還自處了禁閉。這兩人雖處事方法不當,但是一心為公子著想。若是蘇星早有自知之明,慎言慎行,也不會讓她們擔憂猜忌。若是公子原諒她們,蘇星心中的愧疚也會減輕許多——”
“夠了!”楚君站了起來,目光中淚光閃閃,卻沒有落下,顯然是很努力地忍耐了,“你不用擠兌我,你是什麼性格我一清二楚,故意說這些官場話寒我的心,也不過是因為你恨我!你若恨我,直接說便是,要打要罵也隨便你,你這樣算什麼,你——”說到半截,竟是無以為繼,搖搖頭:“由你吧,只要你覺得出氣,想什麼——就怎麼樣吧!”
說著,扭頭離去。
蘇星也沒有回頭,只默默站了一會兒轉身回房去了。
到了旁晚的時候,韶君說楚君召見大管家與她孃親,說這次便不追究,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云云。
韶君說完,望著床上望著屋頂發愣的蘇星,懇切道:“謝謝蘇姑娘為我孃親說情,也解了王府的危難。”
蘇星似乎沒有聽見一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漫不經心的問:“那天廟中兩個人是你娘派去的吧?”
韶君一聞此話,慌道:“不是我娘——”
正待辯解,蘇星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這時幽幽的轉過來,盯在自己臉上:“你當時果然在外面!”
韶君如遭雷擊,此刻的蘇星在她眼中猶如索命的惡鬼一樣恐怖,最糟糕的是一向自以為無所畏懼的她,竟然畏縮起來,生出逃逸的念頭。在蘇星猶如凌遲般的盯視下,韶君心中的愧疚猶如泰山壓頂,壓得她不敢抬頭。
蘇星沒有再說話,韶君卻沒有解脫,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受刑般,她從來沒有發現像現在這樣站著都這麼困難無比,心中的那根弦終於崩斷,韶君一身冷汗撲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