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頁)
帝國真意,實在可惡。除軍事打擊外再無良策。從戰略上看,奪取漢口,蔣政權只能遁入西南。失去中原的蔣政權,充其量只能是一地方政權,無論名義上還是實質上。如果結束漢口之戰後再征服廣州,對中國的海上封鎖將使他完全失去與外部世界的聯絡,我想被緊緊卡住脖子的蔣介石除最後屈服外,不會再有什麼選擇。”
說著,他抬眼望了望凝神靜思的天皇,略一沉思,又補充道:“再說,中國空軍是支優秀的飛行隊,他們曾給帝國帶來過不小的麻煩。為確保本土,消滅中國空軍在華中的飛行基地,也有轉攻漢口的必要。” 。 想看書來
皇宮議政廳,決定未來命運的御前會議(2)
多田說的麻煩,是指中國空軍遠征日本本土的壯舉。5月19日,日軍佔領了徐州。但就在這一天夜裡,中國空軍徐煥升大隊長率兩架美製“馬丁”戰機,使日本本土受到了百多年第一次外部世界的侵襲。雖然落在東京、長崎等大中城市的“炸彈’並未爆響,但這些花花綠綠的傳單卻顯示出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文明與野蠻的對比。它震驚了日本朝野,在日本社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比較之下,世界輿論對這種文明之舉大加稱道。這使本來就深感丟臉的天皇裕仁更受到刺激,震怒中,他嚴令軍部追查責任,重罰了失職的軍官。併發誓要加倍報復中國,尤其中國空軍。
多田此刻重提舊事,專點裕仁痛處,顯然是為了加大分量。
裕仁看來被打動了,他點點頭,卻仍未開口。這時宇垣卻坐不住了。
“陛下,軍事上攻取漢口雖然可能,但能否結束戰爭仍是未定之數。眼下,和談既開,再行大規模戰爭,則顯出政府外交上的相互矛盾。近來,英、美外交態度日漸冷落。外務省正竭力調整。種種跡象表明,戰事如再擴大,西方國家有可能進行報復。那時,帝國戰爭物資的來源問題就令人憂慮了。臣認為,漢口之舉應從長計議。”
宇垣說完,把目光轉向了首相近衛。可近衛卻像是沒看見他的目光,別過臉去。聰明的近衛已看出了會議的最終走向,他不願再為宇垣而與軍部結下更深的矛盾。
怒氣衝衝的陸相板垣,帶著股剛從中國戰場返回的騰騰殺氣開了口:“宇垣君,美國國務卿赫爾不是幾天前才說過,對日中兩國購買軍火不加限制嗎?身為外相,如果不為帝國的利益著想,腰桿軟弱,將有負帝國的使命。”
佔了上風的板垣,口氣咄咄逼人,完全一副教訓人的口吻,這令宇垣又氣又驚。他像個受了氣的孩子一般,把目光轉向了天皇。可裕仁仍然沉思不語,像是沒看到這一切。宇垣的心涼了。接下來發言的軍令部長、海相、樞密院議長,不知怎麼,都站在了軍部一邊。彷彿一夜之間都變了臉,成了推銷戰爭的政治販子。他兩耳“嗡嗡”響著,雙方的話全然沒有進入他的腦中,他覺得心在往下沉。這麼些天來,他東奔西跑,費盡唇舌,一切的努力卻眨眼間化作泡影。望著眼前這些昨天還跟他稱君道友的軍閥政客,他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不知何時,人們話已說完,目光又集中在了天皇身上。他走下御座,邁了兩步,又迴轉身靜靜地問道:“多田次官,如果廣州方面的作戰與漢口同時進行,兵力、運輸能力能否保證充實?”
多田峻一激靈,直挺挺地站起身來回複道:“漢口外圍地形複雜,多江河、湖沼,機械化部隊行動受限,對兵力要求更高。但若兩地同時發起攻擊,影響更大的還是海軍運輸艦艇。第三艦隊必須在長江上配合陸軍進攻,無法抽身。其他艦隊遠調,似乎也有困難。所以同時用兵,難度很大。”
天皇聽罷,沒再吭聲。他慢慢轉過頭,向身旁的侍從武官做了個手勢。武官長會意,轉向眾人:“陛下宣佈會議到此,諸君請回。”
眾人鞠躬致意,靜靜地向外走去。
閒院宮載仁親王說:中國值得一賭!
入夜,神秘幽靜的皇宮裡,暑氣漸漸散去,一場決定日本在中國戰場命運的御前會議結束了。若干年後,中、日曆史學家在評價這段歷史時,都感到:如果日軍沒有發起日後的武漢會戰,如果當時的日本政府能退一步,在對蔣介石的和談中作些讓步,那麼日本很可能從中國抽出身來。日軍也不會在中國陷入漫長的苦戰而無法自拔,那麼日後太平洋戰爭的歷史自然也就得換個寫法。對此,美國總統羅斯福要遠比日本人清醒得多。幾年後,他說:想想看,如果把中國戰場的上百萬日本人放出來,那將是一場什麼災難。
但裕仁無論在當時,還是在太平洋戰爭爆發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