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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此刻也離不開張群這麼個能籠絡四方,尤其能和日本人說得上話的人。當下冷冷一笑,給了他一個臺階:“那就好,眼下武漢更需要人。”說罷,又把目光投向遠方,輕聲問道:“嶽軍,你們政學系認為目下對日本人採取什麼策略好呢?”
“總裁,嶽軍之意,還是那十四個字:‘戰必敗,和必亂,戰而後和,和而後安’。京滬、華北,我們已經跟日本人刀兵相見了,損失也不小。如今宇垣出任外相,我認為是個絕好的機會。”說著,話鋒突然一轉,“可近來,陳辭修(陳誠)他們一夥大喊大叫速勝不說,還縱容###分子周恩來、郭沫若等人在武漢大搞什麼救亡活動,弄得滿城風雨。這對今後恢復和談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吧?!”
蔣介石微微一笑,並未表態。他對張群的一些觀點雖然欣賞,可想的、做的都比張群要遠得多。不大造輿論,焉能遮人耳目,保證與日本人的接觸順利進行。不這麼做,他又怎麼能被全國擁戴為總裁。再說,陳誠的做法他也並非從根本上反對。眼下局勢撲朔迷離,誰能保證日本一定接受他的條件。把寶都壓在與日本人的和談上,萬一日本人轉身動手打起來,那他何以招架。民心士氣垮了,日本人倒是真可能拋開他,另打中國的主意。這種風險他絕不會冒。
在動盪中起家的蔣介石,深諳舊中國的統治之道。逢到兇險,他總是跳進池中,先把水攪個混沌不堪,爾後遠交近攻,各個擊破。對手下人的相互之爭,他從不介意,甚至喜歡這樣。他知道這麼些年來,中國再難冒出個與他抗衡的軍政巨頭,這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所以對陳誠,他鼓勵打氣。對張群,他也極力縱容。幾天前,他還授意張群以私人名義給日本新任外相發去賀電,暗送秋波。總之,一切對他有些價值,哪怕這價值是一時的人,他都不放過。一切能走的路他都不想堵死。這一切,張群無從知曉。
“汪兆銘(汪精衛)他們近來忙些什麼?”
蔣介石把目光移開,輕聲問道。汪精衛是蔣介石多年政敵,若論資歷、威望,在國民黨中能與蔣介石匹敵的,也只有汪精衛一人。此人眼下雖居國民黨副總裁,但卻絕非安於現狀之人。汪精衛韜光養晦,蔣介石心裡十分清楚。而且,他還知道,張群與這夥人勾勾搭搭,關係也不錯。但他對此並未太在意,原因很簡單:張群離不開他蔣某人。相反,他卻能從張群口中更多地瞭解到汪精衛這幫“主和派”的行蹤。
老蔣沒在意,可張群卻像個在外面偷情養漢而被發現了的婦人,渾身的不自在。他偷偷翻起眼皮,溜了蔣介石一眼,說道:“汪副總裁是堅持主和。只是近來我與他接觸也不多。不過,聽說他把高宗武等人弄到了香港,想與日本人搭上線,具體情況不太瞭解。可中共像是聞出了什麼,也在抓他們這方面的把柄。”
張群閃爍其詞。
蔣介石聽著聽著,眉頭蹙成一團:“嶽軍,你要提醒汪兆銘他們注意一些。這件事如果讓延安抓住什麼,那他們是要惹麻煩的!”
“總裁,嶽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張群萎萎縮縮地問道。
“你說好了。”
“總裁。我總以為中共駐漢辦事處近來有些活躍得過分,這恐怕會帶來不利的影響。對他們還是要嚴加限制,必要時關閉他們在武漢的這個點兒也不為過。”張群狠狠地說著。
“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我問你,你們政學系研究過中共,研究過毛澤東嗎?”蔣介石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如果總裁您下令,他們只有服從,您是全國的領袖啊!至於毛澤東,他蟄居陝北窮山惡水,能掀起多大的浪。”張群言不由衷地拍著蔣介石。
蔣介石擺擺手,說道:“你對毛澤東根本就不瞭解。過去,人們老愛拿我的下野和他的下臺來比。其實你們並不知道,毛澤東被共產黨打倒,和我的主動下野那是根本不同的。他的東山再起,自然與我的復出又有天壤之別。他這翻身,靠的是他自己。他這一下一上,共產黨人就死心塌地地聚在了他的身邊。周恩來你前幾天也見到過,那是個天才,政府裡能勝過周恩來的人沒幾個。但就是這麼個天才,身為共產黨的副主席,還留過洋,卻對毛澤東推崇至極。”說著,連連搖頭,嘆息道:“你們政學系不研究毛澤東,實在是一大錯誤!”
“可眼下您是全黨、全國的領袖,中共不過只有幾萬八路軍、新四軍,權勢、民心怎能與您抗衡呢?”張群還不服氣,申辯道。他弄不明白,平日裡提到中共便皺眉頭的老頭子,今天是怎麼啦。
“我最怕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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