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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省府,指責他的浙政“聲名狼藉”,並要他好自為之,“切實注意”。他想不通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老頭子,自然不服氣,更不理解。當下驅車來到武漢,向蔣提出辭呈。職未辭成,但蔣介石的一番話卻使他茅塞頓開。
“你自去山西作戰回來,逢人就說八路軍紀律好,長於游擊戰,共產黨如何動員民眾、團結民眾、軍民配合等等好話。各級黨部、黃埔學生、地方士紳聽了自然不服氣,要說你的閒話。此外,你的戰時政治綱領和用人方面,都有令人指責的地方。我打電報給你,無非是使你知道說閒話的人多了,要你注意。”蔣介石對他指責歸指責,可暫時還不想要他辭職,只能給他說說寬心話,解釋一番。
但黃紹竑還不至於呆得連這話的餘味都聽不出來。原來是嫌我說了共產黨的好話,嫌我與他們交往多了。可你蔣中正不是四處吹噓著黨派之爭已不復存在,誇你和中共如何攜手合作。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官面文章?!
黃紹竑越想越覺得可悲,既為蔣介石,也為自己的幼稚,見蔣介石沒給自己個明確的答覆,便索性賴在武漢不走了。
李宗仁聽完這一切,半晌無話。末了,他開口問道:“季寬,你覺得有錯嗎?”
“誰都沒錯,錯就錯在老蔣心中有心。我看他一刻也沒忘了共產黨。”
黃紹竑頗為感慨。他原以為事過多年,又值大敵當前,委員長會忘了過去的那些干戈對手。可現在不得不承認事情遠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東湖,李宗仁會友論天下(2)
李宗仁像是看穿了這位同鄉的心事,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一點兒不奇怪。事實上豈止是中共,我在東湖療養治病,不過是一些新朋舊友、軍界同仁來看看,聊聊天,就有人受不了啦。陳辭修自己常常親臨不說,還安插個漂亮的女護士。真是庸人自擾,無聊!”
兩人一時無語,心情顯然已不似出門時那般透徹暢快。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墜入地面,岸邊的柳林楊木已暗淡下來。湖面上,一片片荷花在暮靄裡仍透著淡淡的紅色。
“出淤泥而不染,誰能呢?這種人我看少之又少。”李宗仁想著,感嘆道。
黃紹竑突然想起自己為客的身份,不該讓病人為自己的這點兒事煩心。於是,便以一種輕鬆的口吻說道:“哎,不談這些了。德公,你臉上吃這一刀,可有什麼效果?”
“嗯,這倒是件令我欣慰的事。龍濟光的這一顆流彈,可折騰得我不輕。這兒的一個美國外科醫生,就是這個療養院的院長,從口腔上顎弄出了一撮碎骨。哎,二十來年,都發黑了。結果真不錯,第二天,紅腫、疼痛都沒影了,真令人舒坦。”
說完,嘆口氣補充道:“季寬,這科學不服不行啊!美國人的先進決不只在槍炮上。這麼些年,槍炮可是把中國毀啦。”
“哎,這不是德公、季寬嗎?”
一個意外的聲音像是從地下冒出來,驚得兩人抬起了頭。中共駐漢代表周恩來笑吟吟地迎面走來,身邊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壯年漢子。
“恩來兄,久違,久違!”兩人見是周恩來,略顯驚喜。李宗仁笑著伸出了手。
“啊,介紹一下,這位是從魯西北敵後來的張參議。”寒暄完,周恩來指了指身邊一身灰軍裝卻沒任何標記的壯年漢子。
“啊,從敵後而來,敬佩,敬佩。”李宗仁、黃紹竑客氣道。
“哪裡,李長官臺兒莊一仗打出中國人聲威,更當敬重。”壯年軍人誠摯地說著。
“過獎,過獎,德鄰臺兒莊小勝,全仗將士用命,也得感謝你們的側翼牽制啊!”
“抗戰既然不分彼此,那麼德公的勝利今天我們也就共享吧!”周恩來一句話,引來四人一陣開懷大笑。
這時,周恩來突然想起了身邊的黃紹竑:“季寬,你不在浙江當主席,跑來武漢幹什麼?”
黃紹竑一陣苦笑,略一沉吟,順嘴說道:“啊,地方上一些事要辦就跑來了。再說,也想順道看看德公。”
“季寬,前些日子多虧你從中斡旋,網開一面,粟裕他們才能深入蘇皖敵後,前幾天他的前衛部隊在鎮江城外牛刀小試,初嘗勝果。消滅了日軍少佐以下官兵數十人,還繳獲了一些車、炮。”周恩來笑著說道,話語中透出感激之情。
“入敵後就傳捷報,可喜,可賀!”李、黃二人聽罷,連聲稱讚。黃紹竑看上去更高興些,這幾日的不快也像是減輕了一些,“嗯,粟裕文武雙全,真是個難得的將才啊!在日本人幾麵包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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