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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時,他被剝光了送上客人的床,他遇到的是一個床上控制慾很強的女人,讓他做這個做那個,到最後一步的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嘔吐,汙穢物落在女人兩個胸脯上,他看見了,捂著嘴滾下床鋪,死死皺著眉,那種瘋狂翻騰的噁心,彷彿恨不得連五臟六腑也一起吐出身體。
女人憤怒的尖叫,操起燭臺下了殺心的打在他背上,他不能發出聲音,全身不停的抽搐著,由內而外。一直在外面監視的人聞聲衝進屋內,拉開了女人,把他像一隻死狗一樣拖走。他任由他們如此對待,雙眼空洞,映不出外物的影子。
那時候,即使是想象,他也無法想象出陽光的味道。
他被鎖在骯髒的黑室,只有樓裡的大老闆能來看他,她每次來,都妄圖改變他與人親近就會嘔吐抽搐的毛病。不知被關了多久,他的症狀甚至變得更為嚴重。
“你知道有多可惜嗎?”她兇狠的拍著他的臉,“你這張臉,如果被送上床,會有多少女人爭著要你,就算是男人也說不定想要嚐嚐你的味道!不就是上個床,你他孃的何必自己為難自己!”
這幾個月以來,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罵罵咧咧的離開,不久,門再一次開啟,蜂擁而入樓裡的丫頭奴才,解了他身上的鎖鏈,將他駕著,離開黑室。
一出室外,陽光瞬間宣洩在身上各個角落,那時,他唯一的感觸是,疼痛。
此後,原本來□□他的人換了一撥,改為教導他譬如琴棋書畫之類的各種文藝知識,他很認真地學習,原本灰敗的臉色漸漸得到好轉,但仍然不能與人過分親近。他成為樓裡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小倌。
來小倌樓的都知道,這個藝妓只能看不能摸,久而久之,人們形成共識,不再對他做出親近行動,僅僅是私下討論漫想。就算那些人心中的他多麼浪蕩不堪,對他來說,都不能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傷害。
他很久沒有再發病,但他知道,這個病將一直存在。
很多年以後,他遇到她。
那時他正彈完一首曲子,照例陪一個客人說話。
這些人,雖是不能摸,但嘴上便宜仍是要討的。
他抱著琴,柔聲軟語低低應和:“聽說大人府上金貴的花種開遍庭院,堪為奇觀。”
那人得意大笑,正要說話。
屏風後驀地走進來一個玫紅衣衫的女子,腰間衣帶襯得纖腰盈盈,長髮烏黑,編成辮子垂在胸前,眉目周正,不勝剛強。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將風情與強韌糅合得如此賞心悅目。
她上上下下近乎挑剔的目光將他打量了個遍,方道:“講個故事來聽聽。”
他的客人當即不爽:“這人現在是我的!”
她的聲線帶著行走江湖多年而形成的某中囂張的壓迫,她說:“這個人,將永遠是我的。”
他看清這個局勢,發出一聲好聽的笑聲,他的客人痴痴的閉上嘴,他說:“那月融,便講個話本子上看來的俗事,獻醜了。”
那個人的目的並不在故事上,甚至並不在他身上,她聽的是他的聲音。他的故事講到一半,她突然讓他用真正屬於他自己的男人的聲音說話,他當時愣住,長久的愣住,這樣多年,生存在這棟扭曲骯髒的樓裡,每個人在意的,都是他那張臉,為了配合他這張臉孔,老闆請人教他如何吐音,如何發聲,最能誘惑人。到是沒有人,在意過他本身的聲音。
待他回過神來,她已經拉著他,站在大老闆面前,她的聲音鏗鏘有力:“這些錢,夠不夠。”
堆滿一桌子的金葉子,他不知道她這樣年紀輕輕,是如何有這樣多的錢,最重要的是,把這些錢,用在他身上。
“你做什麼?”他按住她將錢推向大老闆的手,聲音發顫,“你想清楚了嗎?不,你這樣年輕,肯定是衝動。你再想想,再想想,要不要這樣做。”
她拂開他的手掌,漆黑的瞳孔閃過一絲冷笑:“有什麼好值得衝動的,你的臉還不至於我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她要的是他的聲音。
後來他才知道,她這筆錢原本是她死去的父親留給她的嫁妝,很豐厚的一大筆,她卻眼也不眨用來贖他。不,或許她眨了眼的,只是他沒仔細注意,畢竟,她很在意錢。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帶他走出那棟寄存了他這一生最黑暗絕望的樓。走到樓外的那段路程,就像是投奔到光之彼岸。
他的想象機能逐漸復甦,而他的世界,也從只有一棟樓,擴大到千山萬宇,以及永恆的,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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