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報仇一波(第1/4 頁)
第五章
十一月是冬至月,外頭下過幾次薄雪,湖邊清新不假,待久了還是涼沁心脾,堤岸小橋,假山曲徑,凌筱自小畏寒,但廊橋有地龍也不算太冷,她披著斗篷踱步慢行,想把這宅子的每一處都看詳細了。
春熙憂心:“小主子,才傳了太醫,早些進屋子取暖吧。”
凌筱唔了一聲,依舊左顧右盼,上一世被人在牆角打了洞塞了她從沒見過的書信進來,在宮中,偷懶和找死有何區別?
傾雲舫是剛剛收拾出來的,奴僕清掃得很乾淨,她行了一路未見碎石冰雪,宮牆角石上青苔爬山虎無殘缺,樹藤雖看似凋零乾枯但摸上去猶有韌勁,來年開春還能煥發生機,她頗為滿意,後院更是有意外之喜。
一池溫泉,溫潤流淌,洗盡鉛華,隱約鳥雀時鳴,凌筱看得心癢,走在泉邊鞠水,倒影裡女子容貌嬌麗,少不更事的眼神更顯天真無辜,她蹲在那裡對自己笑,心中終於徹底放鬆,支著臉頰嘟噥她喜歡這個地方,打定主意要叫人支起廬頂,以後泡泡溫泉,豈不快哉。
越想越心動,恨不得現在就下去,可惜光天化日的,她只能退而求次,吩咐回內屋,小運算元和小坎子燒熱水,先泡個桶將就了!
屋裡陳設不比東暖閣,但也都齊備,楠木花梨的書案寢具,雕漆描金的屏風帷帳,最新奇的是一鼎暖爐,大大爐膛非金紅這種正色,剔透一如暖玉,新綠摻鵝黃,憨態可愛。內務府送來燒的是銀煤,不嗆不說,火力又大,非常適宜喜人。
洞房花燭夜無洞房,沐浴倒有兩次了,凌筱十分高興,待她擦乾頭髮出來,午膳置備好,荷包裡脊帶葷腥,其餘兩道素菜,奶油餑餑做點心,她坐下動筷子,吃飽喝足,等一刻鐘便可吃藥。
“曹溫,一般娘娘小主都在自己宮裡做什麼?”藥還溫著,她閒話道,“宮裡除了陸鳶還有誰?”
正經是閒話,她當然曉得宮裡還有誰,只不過想借曹溫的口走個過場,省的再出那種你如何知曉的致命反問,真心遭不住。
曹溫行禮:“回娘娘的話,東宮除了正妃娘娘,還有太子嬪李氏,良媛一對楊家姐妹,昭訓奉儀各有二三,但都未侍寢,所以未收錄名冊,是封了太子,陛下要太子爺遵祖制,掖庭枝葉扶蘇才收的,之前管東宮諸事乃薔妍閣太子嬪李氏,李氏位份居於娘娘之下,等娘娘得閒,她會領其餘宮嬪一同覲見娘娘,歸還東宮主事之印。”
“噢?可以嗎?”前世她位份也比李氏高,為何沒有這一說。
“當然可以,掌一宮主位,位份高於其餘宮嬪,自然接管主管之印,娘娘不必掛心。”
“我尚未侍寢,李氏聽了怕是不太甘心。”凌筱領教過李氏脾氣並不是很和善,有點頭疼。
曹溫掩嘴胡盧:“娘娘都沐浴更衣了,春熙跟奴婢講,殿下說來陪娘娘用晚膳,明早她李氏還有何不甘?”
凌筱被噎得無話可說,自己端起藥,大口地喝!放下碗,拿起餑餑往口中一塞,回屋生悶氣去了。
午間歇息過了,又收了一次賞,這次是定下宮閣的喬遷賀禮,這下庫房上下已經堆了不少如意陶瓷擺件,玉雕的飾品玩意,瑞香灑金的茶具,琥珀絹花,她都沒看,叫曹溫登記在冊,自己琢磨心事。
一言以蔽之,不想侍寢。
每次侍寢,陸鳶都會送來湯藥逼她喝下,單純避子也就罷了,藥性只要不毒發,計量就是死命地加,冷汗淋漓,腹痛半日都算好的,動輒行經時劇痛難忍才真叫倒了血黴。
展洛卿呢,不管,不僅不管,若是有情難抑,未給起居注記錄,他自己都會送避子湯!
她知道展洛卿此時也不想有孩子,前年陛下出徵,他奉命監國,可陛下未還,朝綱搖搖欲墜,太后盼他早日後代有承,還是她的親皇孫登基,不讓給恆親王那起子奸人,皇后呢,自然也希望陸鳶可以當太后。
但仔細想想,史書只記載太后,何曾記載過太上皇,一旦誕下皇孫,牝雞司晨將留子去母,兩隻公雞打鳴,照樣殺了沒用的那隻。展洛卿是個瞎子,又已及冠,手握兵權,難以駕馭,殺誰還用說麼?
凌筱不想被這狗男人為了保性命,搞得自己半殘啊……婦人癸水為重,哪裡經得起這種折騰,皇宮內院的孩子難將養,女子就更算不得人。
頭痛欲裂,她起身出屋,去小橋流水上散散心,前院的湖水與後院不通,波光粼粼下可見游魚數只,內務府新送來賞玩,她裹著斗篷,灑魚食看它們爭相探頭。
還是有點無聊,她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