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形測謊儀器(第1/3 頁)
展洛卿雖然在笑,笑得可以說俊逸清雅,凌筱只覺得涼風往後脖子狂灌,灌得遍體生寒,笑容僵在小臉上,苦思冥想。
重生雖好,漏洞也多,怎麼辦,說是鬼神附體,還是從實招來?
從實招來簡單,但她離開皇宮的計劃定然不能成行,展洛卿為了皇位敢痊癒後依舊演瞎子數年,要是知道她可預見世事,不得把她一生囚在宮裡問個底透才怪,說不準問完就殺,以絕後患。
展洛卿坐在榻上,交疊起雙腿,一手漫不經心地沿著她光滑背脊撫摸,指尖宛如按弦撥彈,力透身軀,由後叩擊在她心臟另一端,簡直撲撲亂跳:“昨夜他佯裝酒醉在你寢宮邊上徘徊賞月,蕭聲嗚咽綿綿,你卻睡得怪香?本王自以為他既與你相約,你必然前去赴會。”
前面還有不懂,蕭聲嗚咽四字一出,凌筱恨不得將展昀歸這個烏龜王八蛋剁成凌府特製龜苓膏,不含糖,千人分食。
十四歲那年,三月三的太昊陵廟會,展昀歸扮巧遇,先險她於危急關頭,再半路解救,終循循讓她對這王八犢子深信不疑,一心以為他是救自己,救凌府於水火中的天降英雄俠客,其實水是他爹引來的,火是他娘點燃的……
想想她只是不想嫁給瞎子,沒想到卻被奸人騙掉了全族的性命!
“殿下疑烈火之名為何被妾身知曉,妾身自可分辯,若要信了妾身與外人有染,妾身!”凌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時豪氣頓生。
展洛卿好奇,以往那些妃子被冤枉了不是投井就是白綾,凌筱好像不是尋死覓活那種性情,她昨天被晾了一晚上,今天還跟自己撒嬌非要坐一起,沒心沒肺的很:“公主如何?”
凌筱拍案而起,兩掌拍在展洛卿胸前,嘭啪作響:“要他煙消雲散!”
展洛卿被拍得呼吸一窒,接著放聲大笑,摩挲她頸後肌膚的手落下來:“是洛卿小覷了公主。”
從那吻之後便因驚懼施壓,心臟幾乎要躍出喉口,胸腔內更如蟻蟲啃咬又酸又麻,此時看展洛卿笑了才鬆快一些,再惹他不悅片刻,無需展洛卿命人放箭,自己先爆體而亡了。
那將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的手指摸她後頸看似只是提溜小貓的寵愛姿勢,但展洛卿曾在她面前展示了一次當真捏下去的後果,那是在審問細作途中,細作言辭侮辱當時受了驚嚇的凌筱,展洛卿一言不發地繞到刑椅背後,捏碎了那塊骨頭,那男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半身當即癱軟下去,從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凌筱記得那時展洛卿神情冰冷,覆眼巾帕上濺滿鮮血,他總是一副少年將軍的打扮,不染纖塵地殺戮,形同惡鬼,可惡鬼也會落淚嗎?惡鬼會吻她的額頭說對不住麼?
若不是他來當惡鬼,上一世的那個潔白無辜只會披著外衫瑟瑟發抖的凌筱又能活多久呢?
凌筱穩了穩心神:“妾身丹誠赤如血,不做偽言巧似簧。”
“如你所言不曾約定,那他來你殿外徘徊就是欲汙你清白。”洛卿不置可否,但露出一絲嘲諷笑道,“倒是他一貫的德行,什麼昀歸,烏龜才是。”
沒想到展洛卿和自己對展昀歸的評價出高度一致,不愧是自己,嫁個了聰明人,怪不得以後稱帝平亂手到擒來,他性情對於身邊人是冷酷了一些,但對臣民降地稅薄徭役,她在民間那些逃亡的日子,總聽街坊鄰居說小皇帝心善,她還覺得納悶來著。
“夫君以後一定是明君。”那些過往既清晰又模糊,明明彼時她在逃亡,卻又好像跟隨著這些流言能看到那個在書案後皺著眉頭刻薄地給大臣用紅色硃批畫烏龜殼的展洛卿,她想到便忍不住莞爾。
“烈火之前是瞎子,烈火之後是夫君,娘子真是隨心所欲。”稱帝野心展洛卿一向懶得掩飾,小小女子都敢於宣之於口,聽一句明君有何不敢?那群大臣們瞻前顧後還不如小公主貼心,記在賬上,以後都拉出去打屁股。
他語氣閒適,被兵器磨出繭的指腹搭在她的手腕處:“自可分辯,請吧。”
……大哥,你探脈做得也太明顯了吧?
古醫記載脈經細分為二十四脈,五臟聯貫,六腑毗銜,浮沉遲數,凌筱自認是凡夫俗子,一概不知,只認得跳與不跳兩種,展洛卿精通醫理,鬼才曉得他此時替她診脈的緣由。
她打定主意不可全盤托出,只能硬著頭皮嘰哩咕嚕說了一大通胡話:“妾身是聽父兄所言,有一匹西域汗血馬駒貢送給殿下作及冠誕禮,通識人性,破背同日騎射助殿下在圍場拔得頭籌。陛下大喜,取烈火燒昆岡,三日焰未衰之名,意欲殿下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