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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忍不住道:“這麼說來其實在她心中並不愛你,所以才有意逃避?”
任崢喟然嘆道:“你曉得什麼?當時我也想不通,回到宮中大病一場,險些走火入魔,多虧了宜妹精心照料,我才得以康復。
“我當時玩笑說多虧有她在,否則我這下半輩子都不知靠誰照料?沒想到宜妹回答道:”崢哥,你若喜歡,小妹願意照料你一輩子。‘我頓時明白,原來宜妹心中有我,只是嘴裡一直沒說。當下我靈光一閃,追問宜妹,才曉得其實她們姐妹早都喜歡上我,可彼此情深有著顧忌,所以才隱忍不言。
“當日我向宣妹表白,她固是歡喜,但為了同胞姐姐,寧願離宮出走,將我像禮物一般拱手讓人!”
任崢苦笑道:“雖然後面部分是我猜測,但相信離事實不遠,後來的事情也更印證了我的想法。”
蘇芷玉問道:“任宮主,您到後來終究也是沒有娶赫連宜做夫人的,是麼?”
任崢點頭道:“我幾次下決心要娶,以不辜負宣妹的好意和宜妹的痴情,可話到嘴邊,總浮現起宣妹的身影,便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般拖了三年,宜妹也突然不告而別,我知道她已被我傷透了心,但我亦是無奈之極,須知世上什麼都可勉強應付,惟獨情字半點也強扭不得。”
蘇芷玉聞聽此言,不由心中神傷黯然,更對赫連宜充滿同情!
第三章 往事
書齋裡眾人都寂靜無聲。
任崢沉浸於昔日回憶中,神情越來越蕭索,說道:“從此以後,我便再未聽到過宜妹的訊息。
“我也曾出宮找尋,怕她不曉世間險惡被人欺負,可宜妹便如黃鶴遠去,杳無音訊,倒是宣妹,卻嫁入魔教,成了羽翼濃的夫人。
“後來我才曉得,她原本是為了替我盜取天殤琴,卻誤打誤撞地與羽翼濃生出孽緣。我因此曾在他們喜慶之日,闖上魔教總壇大明宮,想找羽翼濃的晦氣,更打算大鬧他們的婚宴。
“可等我見到宣妹,才知事已無可挽回,加上她以為是我逼走了宜妹,對我更加的冷淡。我心灰意冷之下返回水晶宮,隱居了六十年。”
丁原問道:“那麼任宮主此後還有見過我孃親麼?”
任崢點頭道:“見過,便在二十年前魔教覆滅的前夕。我當年離開大明宮時,曾將一隻千年雲霄飛鴿當作賀禮送給宣妹,告訴她只消一紙相傳,任某萬里關山飛度,天大的難事也為她辦妥。
“在那六十年中,我心情亦矛盾之極,既希望宣妹幸福,又盼著她有朝一日能回到我身邊。”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見眾人都在凝神傾聽,沒有絲毫揶揄之色,才繼續說道:“或許老天見憐,二十年前我終於收著了宣妹的雲霄飛鴿,而看完飛鴿攜來的字條,我頓時又怒又憐。
“原來羽翼濃為了參悟天道下卷,居然將宣妹冷落一邊,平日連話也懶得多半字,偶爾說上幾句也是斥責之言。
“宣妹度日如年,又覺無顏見我,這才藉飛鴿傳書傾訴心頭鬱悶,並約了我中秋之夜在婆羅山莊相見。”
蘇真與水輕盈對望一眼,心中震撼幾乎難以自持。
六十年前一幅《曉寒春山圖》便已惹得天陸天翻地覆,至今猶有餘音,沒料到天道的下半卷,早在數十年前就落在了羽翼濃手中,可笑那些天陸正道尚不自知。
可在任崢心目中,或許全卷的天道也及不上宣妹的一絲輕笑來得重要。
他的話題依舊不離不棄圍繞赫連宣的往事說道:“我接到書信自不再猶豫,中秋之夜趕到了婆羅山莊。宣妹在信裡附了一張地圖,因此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她約見我的那座楓亭。”
任崢說著,一指交還給丁原的畫卷道:“便是這畫中的小亭子,當時我剛到那裡,宣妹便自楓林裡走出,見到我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便撲倒入我懷中,失聲低泣。
“我知道宣妹是極要強的人,倘若不是被羽翼濃欺負狠了,她絕不至此。果然,宣妹突然抬起頭對我道:”崢哥,你帶我回家吧!‘“
事過二十年,在座眾人雖都已曉得了結局,但聽任崢說時,依舊禁不住為事中人擔憂。尤其是丁原,這是他頭一次從熟悉孃親的人口中聽到最真切的往事,儘管與他所熟稔的孃親差異實在太大,仍不由聚精會神,惟恐漏了什麼細節。
任崢悠然道:“六十年不見,宣妹見老了一些,卻還是那麼美麗動人。她雖然改變了不少,可我知道她還是我的宣妹,即便是六十年光陰,亦不能令我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