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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甘心居於人下。”
我點點頭,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我非常明白。閱歷使然,有些我們看不清的局勢,那些人怕是早已看穿並且步步為營的算計好了。
冷景黎給我的情報裡,對於這位平南王只有一句評價,老謀深算,說不清是誇讚還是嘲諷的四個字。
第十三章 回憶
繁星高掛浩瀚蒼穹,我和花晚並肩坐在高高的山坡之上,仰頭看著閃爍星辰。
今日約她出來,藉著最後一次相聚的由頭。
我躊躇半刻還是問出了口:“花晚,能和我講講你過去的故事麼?也講講你和…章鈺的事情。”
花晚淡笑,臉色沒什麼異樣,柔聲道:“過去麼?我講給你聽,只是你別嫌無趣便成。”
“小時候的記憶是模糊的,唯一能記得的就是母親臨死前幽怨地質問我為何生的這麼晚,她到死都認為是我的緣故導致父親戰死沙場,她總是說若不是晚生,父親就不會走了,或許晚一天走就不會戰死了。可她忘記了我只是個孩子,還什麼都不懂。”
她眼神迷離,似在回憶。
“後來…後來的記憶就是在那有著濃重脂粉味的花舫裡,被姨娘當成祖宗似的供著,吃穿用度是最好的,琴棋書畫也是請最好的師傅來教習。在花舫裡同齡的孩子因為做不好事情被痛打時,我可以賞梅吟詩悠然自樂。”
花晚伸手撫上臉頰,唇角微勾,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神色,道:“那時候才是多大的孩子啊,可我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它比旁人的長得好看,而對於未來的事情我也能猜到幾分。”她頓了頓,又笑道:“雖說是笑貧不笑娼,但是那時城裡的女子指不定如何咒我們死呢。”
“本以為我這輩子也就是如此了,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他…”
夜已深,秋風送爽,花晚特有的溫和嗓音緩緩飄進我的耳朵,我不由得在腦海中想象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場風月妖嬈的相遇。
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詩詞裡的秦淮,就像等待情郎的姑娘,一顰一笑間有著說不出的風情。
那是個夏夜,夏蟬低鳴,風拂過湛黑河水,徐徐吹進花船裡。
八月的秦淮河畔,有花燈亮在花船邊,璀璨若星。
那一年的花晚十五歲,花一樣的年紀。同為花季,卻與尋常女子大相徑庭。一顰一笑端的嫵媚,臉上掛著的是半真半假的笑意,梨渦一漾,說出的話也是曲意逢迎的場面話。
時光荏苒,花晚出落的越發漂亮起來。
假以時日,必是個傾倒全江南的美人。
幾乎所有見過她的人都這麼想……
花晚不貪心,這麼多年也沒有和姨娘要求過什麼,可那個仲夏夜遇見的青衣男子卻勾起了她的貪念。
而當時的畫面彷彿歷歷在目,那個時候……
“姑娘不開心,為何還要笑呢?”
溫涼的嗓音送進花晚的耳朵,她抬頭,意外地跌進一個含笑的眼眸裡,倚著門板站著的是個俊俏男子,著一襲水藍衣衫,俊雅的樣子。
那時的章鈺也是年輕模樣,沒有及冠。可即便如此,他白淨的臉還是能叫春心萌動的少女一見傾心的俊俏模樣。
若是按照以往,花晚定是臉上掛著醉人的笑意,調笑道:“公子說笑了。”
可那一天不知怎麼的,花晚冷了臉色,絲毫不給章鈺面子,道:“我的客人爽了我的約,我難道還不能不開心了?”
一切的變故或許就始於這句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他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章鈺微愣,繼而臉上染上好笑神色,骨扇一搭手,笑道:“既然姑娘今夜無人陪伴,不若由在下來陪姑娘罷。”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花晚見過的公子不知多少,在她看來,章鈺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江南貴公子。
花酒幾巡,他和她都沒醉。
章鈺說,聊什麼都行,今夜他是捨命陪美人。
章鈺說,誤入花舫是因為被一女子追趕。
……
他的話不多,大多數還是花晚在講。可笑的是,花晚不自主的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暗自在心底嘲笑自己,十年來她信過誰的話,一個人都沒有。
“明年,我就十六了。”
花晚忽然冒出來這麼句話,章鈺愣了愣,沒說話。
她抿抿唇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說出來。漣漣嗓音伴著夏夜的風送進章鈺的耳朵,他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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