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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裡比比的機器人從來沒有真正地活過。好啦!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在這一番宣洩之後,卡錫卡錫已經十分疲憊了。他匆匆離開了我們,而其餘的人們都坐在靠窗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大家都沉默不語。這種沉默大概持續了幾分鐘。
阿瑟·雷蒙德往往對像剛才卡錫卡錫發表的那番長篇講演不感興趣。這時,他打量著周圍的人,臉上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斯巴德·傑森和他的“愛人”都是隨大溜、根本沒有主見的人。大家仍都沉默不語,似乎對卡錫卡錫剛才那一番講演毫無反應。
最後,還是勃朗尼打破了僵局,他輕聲地而又以急促慌亂的語氣說他這是頭一次發覺卡錫卡錫原來還是這麼一個嚴肅的人。聽了這話,特里威蘭哼了一聲,似乎在說:“你懂什麼!”接著,他便開始一股腦兒地抱怨起自己的苦惱來。我們對他接下來的這一番抱怨心理上卻毫無準備,每個人都顯得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他說他妻子現在不僅懷了孩子,而且簡直是快要發瘋了。前天夜裡,竟然企圖趁他熟睡的時候用繩子把他勒死。他承認自己是個十足的英國式的男人,對待自己妻子的態度向來十分惡劣。他還坦白地告訴我們,從一開始認識這個女人時起,他就從來沒喜歡過她。
那個把她肚子弄大的男人自從拋棄她後就再也沒露面,而他是出於對她的同情才娶她為妻的。他妻子是位詩人,而他自己也對她的工作極為欣賞。這個女人之所以讓他難以忍受,是因為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總是變化無常。她能一連幾個小時專心地編那種從不會穿的毛襪子。或者躺在一把搖椅中,什麼事也不幹,只是前前後後地搖來搖去,嘴裡沒完沒了地哼歌。而有時,她會突然間變得滔滔不絕,把他堵在廚房或臥室裡。非要他聽她描述她的所謂的靈感,無非是一些夢一般朦朦朧朧的東西。
“你說的夢一般朦朦朧朧的東西是指什麼?”奧瑪拉不懷好意地笑著問他。
“唉!有時是關於霧,或雨,還有霧氣忽然間散去時樹林的景緻。有時是關於霧的顏色。她那雙眼睛像貓眼一樣靈,竟能在一片霧中分辨出幾種深淺不一的灰色來!
“童年時期,她曾在康韋爾的海濱一帶住過——那地方有點兒怪——她會回憶起自己在灰朦朦一片霧中散步時的情景。以及她是怎麼遇見幽靈、貓,還有在村子裡居住的幾個傻子的,一旦她陷入這種狀態,我就一點兒也聽不明白她說的話了。
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她用一種陌生的方言來敘述這些古怪的經歷,而。是說她說的話完全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一種語言,恐怕除了她本人以外,其他人誰也聽不懂,每當她說起這種古怪語言的時候,我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的這種語言聽起來似乎是貓在叫。她還時不時地發出長嘯。一聽到她發出這種聲音,我恐怖得周身的血都要凝固了。有時,她還模仿颳風時各種各樣的風的不同聲音,從徐徐的微風到呼嘯而來的狂風。接下來,她又開始不停地抽泣和流淚,同時試圖向我解釋清楚她是在為被採摘踐踏的花朵而感到傷心。尤其是那些可愛的三色堇和百合花。它們顯得那麼無助,那麼可憐。還沒等我完全明白過來她剛才說的一番話的含意,她的思路又早已跑得老遠了。過一會兒,她會把你的思路帶到許多陌生的地方,栩栩如生地對你描述這些地方的景色,好像她一直就處在那些地方似的。這些地方包括特立尼達、庫拉索島、莫三比克、瓜德羅普、馬德拉斯和考文垂,等等。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老實說吧,有一陣子我真覺得她有第二視覺。哎!我說,能不能再給我們每人來一杯酒?不過,你們也都知道,我身上一分錢也沒帶。
“沒錯兒,她是個怪人,不過不僅如此,她還是個非常固執的傢伙。不管誰和她爭論都從來說不過她。她能讓你毫無退路。實際上,從一開始,她就給你佈下了陷阱。在這以前,我還從來沒有認識到女人能有這麼強的邏輯思維能力,你們討論的話題無論是怪物、植物、疾病還是太陽黑子,她總是那麼頭頭是道,讓你啞口無言,總之,最後總是她佔上風,她說的話最有理,不僅如此,她還喜歡對細節斤斤計較,對那些瑣碎的小事糾纏不清。比如說,她能坐在早餐桌前,認真仔細地盯著手裡擺弄的一塊壞腳鐙子琢磨幾個小時。她還會把我也叫到桌旁,讓我仔細觀察腳鐙上還不到芝麻粒兒那麼大的一小塊地方,還堅持說她能從中看到各種各樣的奇特和美妙的事物,而且,她還是用肉眼看到這些東西的,上帝啊,她的眼睛簡直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的眼睛。她能在黑暗中看到周圍的情景,比貓眼還靈。信不信由你,她居然閉著兩眼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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