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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之一。最後克瑞頓出現了。他看到我帶著妻子來十分驚訝,他以很巧妙的方式表現出從未見過她的樣子。
我告訴夜班經理我得麻煩克瑞頓一兩個小時。到外邊我叫了輛車和他一起到布魯克林去,當他為我聯絡時我可以在某個角落等著。車子搖搖晃晃地起動了。我不慌不忙地解釋了一下我們走一趟的目的。
“但是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他幾乎是在喊。“我存了一些。米勒先生,如果我借給您一百,或者兩百也行,就能幫您解決問題的話,我會感到很高興的。
我開始反對,但終於還是讓步了。
“我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錢拿給您。”克瑞頓說。他和我們一路坐回家,在門口聊了一會兒,便向地鐵走去。我們談妥了借一百五十元。
第二天早晨,克瑞頓早早就來了。
他說:“你不必急著還錢。”我熱烈地感謝他並極力勸說他哪天晚上和我們一塊吃飯。他許諾說下次他放假時來。
第二天報上發表的頭條新聞說,我們的朋友克瑞頓縱火燒了他所住的房子並且被活活燒死了,對他怪異的行為沒有做任何解釋。
這筆為數不多的錢我們永遠也不用還了。我有個習慣:把我們借的每筆錢都記在一個小記事本上。當然,是那些我知道的借款。要想查清莫娜欠她的“騎士”多少錢幾乎不可能。不過,我經手的那些借款我是一定要還的。和她的比起來,我的都不算什麼。即使這樣,加起來數目也夠驚人的。許多款項都只有五美元或者更少,可是這些小款項在我眼裡都很重要。因為給我錢的那些人要拿出一角錢來恐怕都很困難。比如說,這可憐的三塊半是薩瓦爾德卡借給我的,他以前曾做過我的夜間信差。他是那樣的弱不禁風。他每天吃的飯也少得可憐。他現在肯定是回印度了,準備做聖徒。很可能他不再需要這三塊五了。不過不管他是不是聖徒,能寄還他這些錢對我很有益,永遠的益處。即使是聖人也偶爾會需要錢用的。
我坐著沉思,這時我發現幾乎所有我認識的印度人都曾借給過我錢。儘管他們的錢袋都癟癟的,他們仍會拿出點兒錢來,真讓人感動。我注意到,有一筆是四美元七十分。杜·阿里汗,一個印度的拜火教教徒,習慣用楷體給我寫很不尋常的信。
信中不僅有他關於電報業的觀察研究,還有他對自治市的整體印象。他的字很漂亮,喜歡用華麗的詞句。如果說他(為了啟發我)引用名人名言的話,那它們既不是基督的教旨,也不是佛教的名言,他所提的建議——我寫信給市長並要求他讓每家在晚上把自家的門牌號照亮——是很實際的。他認為,這樣便於夜間信差查詢地址。
在“阿爾·約翰遜”(我們都這麼叫他)的名下,有十六元。我養成了個壞習慣:每次在街上遇到他時我都要向他借一元錢。我這麼做主要是因為在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可以給我點幫助,他會因此而異常高興,而我只需在他哼一隻他新譜的曲子時站在一旁聽就算是回報了。他有上百支小曲都給錫鍋巷的出版商選去了。有時候,在業餘表演時,他會在某些街道劇院裡登臺獻藝。他最喜愛的歌是“阿瓦隆”,他會以自然聲或用假聲唱,你喜歡哪種他就唱哪種。有一次,我請一個朋友吃飯——在“小匈牙利”——我叫了一個信差去給我取點兒現錢。是“阿爾·約翰遜”給我拿來的。我很精心地邀他坐下和我們一道喝點酒。聊了幾句後他問是不是可以唱一首自己寫的歌。我以為他意思是哼給我們聽,可是不是這樣。我沒來得及攔他,他已站到了飯廳中央,一手拿著他的帽子,另一手拿杯子,高聲地唱起來。顧客們當然都覺得很好笑。歌唱完了,他走到每個桌前伸出手中的帽子收錢,然後他又坐下,提出請我們喝酒。發現這不可能之後,他狡猾地在桌下塞了幾張鈔票在我手裡。他悄聲說“你的那份”。
我已經欠我的叔叔戴夫不少錢了,約有幾百元,而且隨著時間的延伸而增多。
這戴夫·倫納德娶了我父親的妹妹。他在做了多年麵包師後,由於失去了兩根指頭,便決定乾點別的什麼。儘管他是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還是個北方佬,卻根本沒受過教育。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來,但他人真好,心真善良。我常常在弗里斯劇院外等著,想給他個突然襲擊。他做戲票的投機生意,一週能賺幾百——不費多大力氣也很少惹麻煩。他如果不在弗里斯劇院,就在黑普德羅姆或者梅特劇院。正如我剛才說的,我常在這幾家劇院外晃悠,想在休息時間抓住他。戴夫只要一看見我來了,他的手就伸進兜裡。隨時準備拿錢給我。他總是隨身帶著一大疊鈔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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