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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先生苦笑。“孩子,我們太瞭解你媽了,她是因為不能忍受生命有不完美的離婚紀錄,所以將離婚之事一拖再拖。”
“那我爸呢?”
她老爸雖不是一個事事要求完美的人,但分開十七年還不籤離婚協議書,這也未免粗線條得太過火了點。
人家塔安的孀居寡母卡瑪多年來一直心甘情願地照顧他們父女倆,擺明了對她老爸有某種中年情愫。
可是呢,她老爸不是裝聾作啞就是給她來個雞同鴨講,一直辜負塔安媽媽的情意,這難道都只是為了成全她母親的完美人生嗎?
“你爸?”沈老太太又疼惜起無緣的好女婿來了。“他是個只會貢獻給醫學界的老人,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婆,也就由著她任性了。”
“哦,老天,怎麼會這樣……”心亮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父母的世界裡也有這麼幼稚的事,有這種十七年不見面的夫妻嗎?
“不談那些陳年舊事了,亮丫頭,說些你的事情給我們聽,尼泊爾那地方好不好?你吃的好不好哇?你們父女……”兩老喜孜孜地開問。
心亮話閘子開啟,一說大半個鐘頭,傭人進來斟茶補點心,又識趣地退下,祖孫三人用華語交談,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黃昏時分,有客來訪。
“老爺、老夫人,這是指名送給您兩位老人家的。”管家恭敬地差三名傭人捧著三大盒東西進來。
沈老先生興致盎然地看著拜帖。“咦,紫堂家的孩子差人送來的,挺名貴的。”
沈老太太也湊過頭去,立即眉開眼笑。“是北海道的帝王蟹。”
她跟老伴從年輕就愛食海鮮,這份禮物真是送到心坎裡了。
沈老先生下垂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說請我們笑納,明晚紫堂家要特別宴請我們兩個老人,請我們務必賞光,還有,他說他深愛咱們家的‘心採’。”
“外公!”心亮抗議地喊,“您別胡扯,他怎麼可能這麼說嘛。”
“外公絕對沒有胡扯,他真是這麼說啊。”沈老先生把拜帖拿給孫女看,孩子般得意地指著上面蒼勁有力的字型。
看到拜帖,心亮倒抽了口氣,瞬間啞口無言。
因為他真的這麼寫。
“不管你或採丫頭誰嫁給紫堂家的孩子,對我們都沒有分別。”沈老先生看透了孫女的煩惱,老人家不放在心上的說:“你們兩個都是咱們沈家的金孫,我會把你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外公……”她放心地依偎著兩位老人撒嬌,一償溫情夢。
紫堂夏也可以像她外公這樣不計較她是裴心採或裴心亮嗎?
她難以想像他知道她的身分後會怎麼想,大概光是責難與輕鄙的眼光就可以殺死她了。
紫堂古宅
晚宴排場隆重,精緻料理排滿長桌。
今天出席的陣仗很龐大,幾乎所有紫堂家族裡輩份較高的長輩都到齊了,沈老先生與沈老太太以中國唐裝和旗袍出席,兩位老人家見多識廣,態度從容,他們微笑以對,和未來親家們相談甚歡,席上毫無冷場。
今晚,心亮很溫馴地扮演著裴心採的角色,夾菜喝湯都小口小口,恭謹地低首,連眼瞼也沒敢稍稍抬起。
不是她今天被雷劈到失神了,因為她母親就坐在她旁邊,一直以高吊的眉眼提醒她應有的禮儀,令她不敢輕舉妄動。
散席後,紫堂家的長輩提議到收藏室鑑賞古董,正好沈老先生有興趣,一群人簇擁著他去了,紫堂夏身為沈老先生的準外孫女婿,自然也在其中。
男丁走了,沈鬱窈與紫堂夫人等一干女眷商討婚禮的細節,心亮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溜出了大廳,溜到了紫堂夏的別院,開啟書房的門,輕悄悄地隱身進去。
“好累……”
她把自己丟進沙發裡,索性踢掉木屐,放鬆疲累的雙腳。
如果能脫掉和服就好了,穿這身衣服讓她覺得自己像尾魚,綁手綁腳的好不自在。
今天她還沒和紫堂夏說到話,可是她喜歡他今天穿的衣服,身著日本傳統服飾的他,看起來有股勃發的英氣,平時的冷漠少了幾分。
看的出來她外公、外婆都喜歡他,可是他們兩位老人家都把問題想的太樂觀了,就算沒人揭穿她,她也沒有永遠扮演心採的能耐。
再說,也不能把心採永遠丟在尼泊爾啊……噢,這些問題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解決得了的了。
她一點也不討厭和她老爸一起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