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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尷尬地站起來。
“請您保重,希望有一天能再聽一次您的鋼琴。”
“謝謝你喜歡。”
梅利弗倫始終如一的平靜語調無端讓他悲傷起來,為了不被這種悲傷腐蝕,他快步離開了那間華麗的牢籠。
32。洛林之變
對安妮來說,這個十二月的清晨原本可以像她在洛絲羅林莊園度過的那幾千個一樣,被眼瞼中若有似無的光亮刺痛,然
後醒來。她似乎與生俱來有某種出色的本領,能夠在令尋常人咋舌的短暫時間裡迅速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出現在主人
面前,因而幾年裡還不曾讓她家那位任性又有些精明的小姐皺一下眉。
她是十四歲來到洛絲羅林的,距今已四年了。像她這樣身上流著幾絲天賦之血的低端魔法師,通常是血緣控制失敗的產
物,來到世上就註定了成為尷尬的存在。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在精英輩出的魔法師小團體中立足,卻能在普通人的社會中
製造各種意想不到的麻煩。而把這些人交給世家們管理,是薔薇教團解決這個問題的措施之一。
她不知道自己成為梅利弗倫家四小姐的侍女算不算幸運,不過她向來不喜歡怨天尤人,也並不對自己的命運安排有什麼
不滿。
她在洛絲羅林的四年總體而言都很平靜,儘管她那位可愛的小姐時常會耍小性子,卻也只限定在無傷大雅的範圍。她始
終很自豪的是,維羅妮卡小姐很信任她。她不敢說男女主人,但小姐總會在與她的姐姐們說什麼事前找她商量。
如她這樣在莊園裡工作的傭人,會在身上被打下魔法烙印,保證她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家族的秘密。烙印還能夠指明主
人,只有主人才有權解除它。即使烙印被解除,她也將無法對外透露關於洛絲羅林的一個詞。
當然安妮並不會愚蠢到以為庇護自己的家族出了什麼事,自己還能置身事外,所以一貫小心謹慎,將自己的生活圈子限
制在莊園內。她原本來自蘇格蘭窮苦的工人家庭,也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憑心而論,梅利弗倫家的人一貫對他們很好,從不頤氣指使或讓他們為難,待遇也是相當優厚。她因此更加敬重梅利弗
倫族長的為人,早就決定對這個家族忠心不二。
她很少能聽到這一年半來各種事情的確切訊息,當然她也無心刻意打聽。她知道的只是些表象,例如大小姐與領養來的
丹佛少主逃跑了,少爺去找他們後音訊全無,等等。
僅僅是這些就足夠對這個聲望日隆的世家造成沉重打擊。即使是她也能看出一年半來這個家族麻煩不斷,不可避免地往
下坡路上走。自從男主人失蹤,二小姐被害的噩耗傳來後,悲傷而焦躁的氣氛就籠罩在整個莊園上空,腳步聲與說話聲
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她暗地裡明白,自己對這家人四年的瞭解與這個家族的龐大秘密相比,不過是冰山一角。比如她就從不知道少爺開始學
鋼琴的年紀,不知道大小姐從什麼時候擔任學生會主席直到畢業。她對他們的印象都停留在一個大致的輪廓。她烙印所
指的主人是四小姐,她也只對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姐上心而已。
她知道維羅妮卡小姐很有主見,有時候有主見地令旁人手足無措。她就經常因為她的奇怪主意而暈頭轉向。但是這天上
午,當她準時地出現在小姐的臥室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閱歷尚不足以充分估計命運開玩笑的尺度。
“維羅妮卡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那位金髮的美麗少女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繼續在一堆書中翻找,“這不是顯而易見麼?”
安妮目瞪口呆地看著臥室被翻成暴風席捲過境的慘烈現場。她相信小姐書房裡的情形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因為書被雜亂
無章地傾倒在床上,幾乎看不到原本的床單。教科書,小說和長笛譜堆在一起,如同即將被清理的垃圾一般。所有櫃子
門都開著,禮服和小洋裙狼狽地躺在衣櫃底,簡便幹練的褲裝不見了。而她家小姐對這幅凌亂之象熟視無睹,仍執著地
四處尋找著什麼。一個紫色自然紋的小牛皮包挎在她纖細的右手臂上,銀搭扣在陽光中反射著令人目盲的炫目光澤。她
知道那個包被進行過精密的空間和重力魔法處理,能夠裝下這一屋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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