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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她不得不承認艾瑞克·丹佛其實對維克多相當上心。他們有過血肉融合的過往,彼此青春和生命的秘密牽引
纏繞,滲入靈魂的核心裡去,所以被成長必然分開的時候才鮮血淋漓,痛得無法再站立起來生活。
艾瑞克對維克多好,只是可惜,他沒能愛上他。
但是他愛他。
而她愛他。
那段在歷史上被平靜地記載下來,而滿是風雨痕跡的一八八八至一八八九年間,維克多他們那一輩人似乎受到某種冥冥
的牽引,紛紛步入婚姻這座壁壘森嚴而冷暖自知的圍城。維克多自幼就是那種通曉人類內心的人,也在尚未親身經歷之
前就已經感受到了這座城之於人一生的複雜意義。過去他是對此全無概念的,因為他沒有想過結婚。在他看來,維持過
去多年與艾瑞克·丹佛相知相守的生活就足以成為他的畢生了。
只是未想到成長如此荒蕪,命運轉折地如此迅捷,他還不曾回過神來,就被自己靈魂的血濺了滿面。
生活開玩笑的尺度,往往超越人的任知範圍。而他在那些風華正好的年代裡從未想過,自己也如此迅速而輕易地進了婚
姻的城,並要湮滅其中。
他並非對伊麗莎白和女兒有什麼怨言,反而因為自己喪失了以尋常丈夫和父親的姿態陪伴她們的能力而深感愧疚,更加
難以面對他們,面對薔薇教團,面對艾瑞克,面對自己。
那大約一年的時間裡他受到被他不屑一顧的祖先庇佑,尚能躲在洛絲羅林裡仰望旦復旦兮的浩瀚輪迴。他進入薔薇教團
後便不喜歡那種勾心鬥角的人際氛圍,因而朋友圈子仍維持在學生時代的那些人。他們之中,竟有很大一部分選擇了在
這個暗地裡風起雲湧的多事之秋為自己生命中一個重大轉折落定塵埃。維克多偶然會諷刺地想起那日和艾瑞克走出教團
,艾瑞克開玩笑說他們都沒有機會趕在米諾斯·萊維因之前結婚了。然而所謂結局便是艾瑞克同他夫人一起參加了米諾
斯和莫甘娜的婚禮,而他最終只是送去禮物,無法說服自己出席。
艾瑞克·丹佛的名字在僅僅被提到時就足以貫穿他顫抖不已的自我,血像玫瑰的屍體一樣淌下來,攜著劇痛蔓延到整個
空間裡去,開出罪惡的花朵。
他自己內心深處明白,短短一年間他已退化成了一幅卑微的殘像,輕輕一碰,碎片就撲蔌酥掉了一地,捲起冰冷的塵埃
。
因而他只能自覺噤聲,自欺欺人地把有關艾瑞克的全部念頭擋在心靈外面。
唯一還在週末和假期回南英格蘭陪他的朋友是查理·貝肯斯。
過去與維克多常常來往的人幾乎都在這段時間前後結婚,婚後也正應了維克多當年懵懂時的預言。他們都不再年輕,家
庭成為他們必須耗費大部分精力去守護的,靈魂最終的歸息所在。這本無可厚非,因而他雖寂寞,卻也從不抱怨。
但查理·貝肯斯是個例外。他簡直如同代替維克多把獨身的心願堅持到底似的,始終沒有動搖的意思,因此也能在週末
抽出空來,陪他這個將自己放逐在心靈原始故鄉的朋友。
最終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結識艾瑞克·丹佛之前,他還是那個沉默寡言而冰雪剔透的孩子,始終在遠處安靜地注視著
人群,只有以貝肯斯為主的寥寥幾個朋友。
只是魔法終究不能倒流時間,即使奉還了艾瑞克賜予他的整個世界,他也無法真正抹去他之於他那麼多年的存在。
但是在那段時間裡,至少從表象上來看,貝肯斯又再度成為了他交情最密切的朋友。維克多所能得知的全部外界情況都
來源於他,也只剩下他會陪維克多聊一下午,從教團最近的重大事件到貴族之間零碎的瑣事。因此,雖然隨著年齡增長
,維克多時不時會感覺到這位朋友內心深處藏著一塊他無法準確描述的陰雲,讓他那時還過於乾淨敏感的靈魂感到寒意
上身,但他仍深深感激貝肯斯,如多年前那樣,僅僅因為他願意陪伴他。
貝肯斯依然會和他下棋,儘管而今他們已經長大,不再出現幼稚而無趣的一面倒局面,也不會再有人出來攪局。但是他
仍舊沒有精通謀劃人心的伎倆,還是輸多贏少。
“吶,維克多,”貝肯斯從五月下午暖意氤氳的陽光裡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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