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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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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暴雨中
郭鐮回頭大聲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他的拳頭已經捏緊了。小戲子顯然是要氣死他。
雨本來就大得嚇人,在嘩嘩啦啦的雨聲中小聲哼哼,不是存心要人聽不見嗎?
跟在身後的小戲子卻兩手抱胸,似乎已冷得把聲音都凍掉到肚子裡了:
“……”
郭鐮氣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小戲子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大叫道:“你說什麼?”
小戲子痛得兩條好看的彎眉毛都直了。他也湊到郭鐮耳邊尖叫一聲:“你混蛋!”
郭鐮一怔,臉都氣歪了,手上也加了一把勁:“你罵老子?”
小戲子一下痛得蹲到地上:“你下死勁抓我,不是混蛋是什麼?快鬆手!哎喲……再不鬆手我要罵人了!”
郭鐮氣得跺腳:“好好好,你罵老子,你竟敢罵老子是混蛋!”
他突然又把小戲子提了起來,扯到自己面前,逼緊了,吼道:“你到底說了幾個什麼字?”
小戲子的眼睛被暴烈的雨點打得睜都睜不開,自然也就看不見郭鐮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黑——月——亮!”
他也惡狠狠地大叫一聲。聲音尖得嚇人,連同時響起的一聲巨雷都不能蓋住他的尖叫。
郭鐮一呆:“黑月亮?”
黑月亮是什麼?
月亮怎麼會是黑的呢?
小戲子乘機脫困,一巴掌摑了過去:“你這混蛋加二百五!”
郭鐮萬萬沒料到會遭到小戲子的暗算,被打得轉了兩個圈,旋起一蓬雨霧。
小戲子一招得手,就已遠遠跑開了,一面跑,一面還在笑:“給你小子一耳刮子,給你小子一耳刮子,……”
很快,濃濃的雨煙就把他的身影連同笑聲都淹沒了。
郭鐮卻沒有動,也沒去摸腫起的臉頰,他只是在沉思著什麼,好像還很認真,連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黑月亮?
月亮怎麼會是黑的呢?
練江。風雨樓頭。
一個青衫書生正蠻有雅興地在賞雨,口裡似乎還在不停地吟哦著什麼,顯得很閒適、很優雅。
風雨樓本來就是個賞雨的好地方,地勢極高,遠處的練江在雨中真似一條白練在舞動,近處的人家在俯視下,宛如在雨霧中飄動一般。
最有趣的,是樓簷上懸掛著的許多銅鈴。風雨一至,銅鈴便會發出悅耳的叮叮噹噹聲,令人流連忘返。
那書生似也已被這眼前煙雨、耳中清鳴所陶醉,倚著欄杆不肯動,連雨溼透了衣衫都似乎沒察覺到。
樓下的兩個人卻沒有賞雨的念頭,他們在聊天。
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書僮打扮,該是隨那書生來的。另一個有七十多了,是常年負責打掃風雨樓的老張。
“你們相公好興致啊。”
老張抱著掃帚坐在小板凳上,好像感到很冷,連脖子都縮排了衣領裡。
小書僮輕聲笑道:“你老還不曉得我們相公的性子?
春天不去賞花,要賞河水。說是春水別有一種韻味;夏天不在水榭納涼,偏要跑到太陽底下曬,說是夏天的太陽最夠味兒。秋天賞石頭,冬天賞雪的,一年四季,可把我給害苦了。”
話雖這麼說著,他面上的神情彷彿卻在炫耀著什麼。
老張笑道:“你們相公是天下有名的才子、大詩人。
大詩人嘛,性子總是與旁人不大一樣,要不怎麼叫大詩人呢?”
小書僮的胸脯馬上向前挺出了不少:“那是。”
好像老張誇的是他,而不是他們相公似的。
世上本就有這麼一種人,當別人的奴才,卻覺得比干別的什麼行當都要了不起。
見老張沒有接著往下捧,小書僮似乎覺得有些不過癮,使站起來,看看樓外,道:“今兒的雨不錯。”
他的意思是把老張的思路引到“我們相公”賞雨上來,好再聽聽老張的吹捧。
老張卻嘆了口氣:“就是太大了些。”
小書僮有些吃驚又有些生氣、有些得意地道:“我們相公就喜歡這樣大的雨。相公說一般的人只配賞濛濛細雨,雅是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