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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蕭君是契丹人,異族豈能通婚?怒刀衛家是大宋有數的武林世家,卻將女兒嫁給敵國將軍,連國家大義也不顧了麼?”
衛清櫻不服,嘟囔道:“侵入東京城下,幾乎顛覆社稷的是金國軍隊,那才是敵國呢。鐵驪是契丹人,不是女真人!”
趙純道:“哦,這兩種人在我眼裡沒有差別。”
蕭鐵驪想了想,答道:“數年前,我尚在蕭幹都統帳下為將,貴國大軍兩度攻打燕京,我奉命出戰,確實與貴國軍隊交過手,但從沒傷過貴國平民,染指過貴國土地。其後遼國被金國吞併,部分族人隨天佑皇帝遠走西域,跟貴國再無紛爭。如今我國偏處夏國之西,金國鐵騎卻橫行中原,遼宋即便不是盟友,也決不會兵戎相見。”
趙純哪裡肯聽他解釋,冷淡地道:“休管今日如何,蕭君自己也承認跟大宋軍隊打過仗了。敵我分明,華夷有別,我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衛千城卻笑道:“蕭君遠來是客,先請到客房安置,洗洗風塵。至於婚事,咱們慢慢再議。”
衛清櫻鬆了口氣,打算去給蕭鐵驪張羅住處,卻被母親的怒視絆住了腳,訕訕地看小廝們領蕭鐵驪去了,便膩到母親身畔,攬著她的肩,央道:“娘,你就應了吧。除了他,女兒誰都不嫁。”
趙純繃著臉不睬衛清櫻,只對衛千城道:“我竟生出這麼傻的女兒來!她不嫁便不嫁,衛家也養得起她。”
大夫人、二夫人素知趙純固執,此刻又在氣頭上,不便相勸,各找藉口散了。衛清櫻對父親露出一個哀告的表情,亦一溜煙去了,只剩衛千城在那兒慢慢勸慰趙純:“我瞧這蕭鐵驪倒是個踏實有擔當的,招他為婿,不會苦著阿九。以你眼力,當看得出他功力深湛,我猶不及。他說能在這亂世中護得阿九平安,並非大言欺人。”
衛千城見趙純不語,又徐徐道:“阿九和你一般,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她既然鐵了心要嫁這蕭鐵驪,你攔得住麼?何苦在母女間種下嫌隙,將她逼到不能相見的地步。阿純,你要知曉放手的好處。孩子大了,我們管得一時,管不了一世,她自己選的路就讓她自己去闖吧。到最後,還不是我們四個老人家一起過日子,指望不了他們。”衛千城握住趙純的手,微笑道,“阿純,我愛你惜你,敬你重你,一如當日,並不曾有絲毫改變。”
趙純看著他染了霜華的鬢角,感覺他手上的暖意不斷傳來,緊繃的心情慢慢放鬆,嘴上卻不饒他:“你就幫著阿九可勁兒哄我吧,有你爺倆抱頭痛哭的時候,我睜大眼睛等著。”
衛千城輕輕揉著趙純的手,揉得她心軟,嘆了口氣道:“千城,我一想到這蕭鐵驪是契丹人,心裡就疙疙瘩瘩的。你還記得鳳凰沈家的沈澈麼?”
衛千城點頭:“當然記得,我還在總角之年時,鳳羽公子沈澈就已經名滿天下了。”
趙純道:“沈澈弱冠時娶了紫衣秦家的二姑娘,伉儷情深,武林中傳為佳話。孰料沈澈四十歲上納了一位年輕美麗的妾,他寵愛這位文殊夫人,就算她生下眸色奇異的孩子,也對她深信不疑。十多年後,文殊夫人與胡奴通姦的事情敗露,沈澈被文殊殺死,文殊則被杭州府判了木驢之刑。”
“是崇寧三年的事了……我剛滿十七歲,跟著二哥到杭州遊玩,親眼見到了騎著木驢遊街的文殊。那藍眼睛的孩子作為通姦的罪證,也被拴在木驢的尾巴上,跟文殊一道示眾。我從沒見過這麼噁心殘暴的刑罰,驢背上的木樁刺穿了文殊的身體,流出的血染紅了木驢和街面,甚至染紅了那男孩的衣履。即便我閉上眼睛,慘烈的血色也揮之不去。二哥拉著我匆匆離開,途中聽人議論,原來沈家的文殊夫人本名耶律文殊,竟是一名遼國巫女。她用契丹邪法迷住了沈澈,最終釀成慘禍。”趙純提高聲音道,“所以我一直認為漢人跟蠻人聯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衛千城沉吟道:“你擔心阿九也被契丹邪法迷惑了?我看這蕭鐵驪眼神清明、氣質剛勁,倒不像是巫師。放心吧。阿純,我不會隨便應承這樁婚事,待查清蕭鐵驪的底細後,咱們再定奪。”
翌日午後,崔逸道夫婦攜觀音奴來訪,並提出拜會蕭鐵驪。
衛千城頗為尷尬,心想:“莫非是阿九攛掇夜來的?然而崔氏最會審時度勢,怎可能巴巴地陪女兒來趟這渾水?”趙純的臉色更是難看之至。
孰料蕭鐵驪一至廳堂,觀音奴便走過去喚他哥哥。崔氏夫婦亦起身相迎,崔逸道拱手道:“遼國一別,已然六年,蕭君風采更勝從前。”
李希茗斂袂一禮,微笑道:“蕭君從狼窩中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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