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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對方手掌上的力道相應而大,始終無法掙扎得脫。譚公
將心一橫,將舌頭伸到雙齒之間,用力一咬,咬斷舌頭,滿
口鮮血向喬峰狂噴過來。喬峰急忙側身閃避。譚公奔將過去,
猛力一腳,將趙錢孫的屍身踢開,雙手抱住了譚婆的屍身,頭
頸一軟,氣絕而死。
喬峰見到這等慘狀,心下也自惻然,頗為抱憾,譚氏夫
婦和趙錢孫雖非他親手所殺,但終究是為他而死。若要毀屍
滅跡,只須伸足一頓,在船板上踩出一洞,那船自會沉入江
底。但想:“我掩藏了三具屍體,反顯得做賊心虛。”當下出
得船艙,回上岸去,想在岸邊尋找什麼足跡線索,卻全無蹤
跡可尋。
他匆匆回到客店。阿朱一直在門口張望,見他無恙歸來,
極是歡喜,但見他神色不定,情知追蹤趙錢孫和譚婆無甚結
果,低聲問道:“怎麼樣?”喬峰道:“都死了!”阿朱微微一
驚,道:“譚婆和趙錢孫?”喬峰道:“還有譚公,一共三個。”
阿朱只道是他殺的,心中雖覺不安,卻也不便出責備之
言,說道:“趙錢孫是害死你父親的幫兇,殺了也……也沒什
麼。”
喬峰搖搖頭,道:“不是我殺的。”阿朱吁了一口氣,道:
“不是你殺的就好。我本來想,譚公、譚婆並沒怎麼得罪你,
可以饒了。卻不知是誰殺的?”
喬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屈指數了數,說道:
“知道那元兇巨惡姓名的,世上就只剩下三人了。咱們做事可
得趕快,別給敵人老是搶在頭裡,咱們始終落了下風。”
阿朱道:“不錯。那馬伕人恨你入骨,無論如何是不肯講
的。何況逼問一個寡婦,也非男子大丈夫的行徑。智光和尚
的廟遠在江南。咱們便趕去山東泰安單家罷!”
喬峰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惜之色,道:“阿朱,這幾天累
得你苦了。”阿朱大聲叫道:“店家,店家,快結帳。”喬峰奇
道:“明早結帳不遲。”阿朱道:“不,今晚連夜趕路,別讓敵
人步步爭先。”喬峰心中感激,點了點頭。
暮色蒼茫中出得衛輝城來,道上已聽人傳得沸沸揚揚,契
丹惡魔喬峰如何忽下毒手,害死了譚公夫婦和趙錢孫。這些
人說話之時,東張西望,唯恐喬峰隨時會在身旁出現,殊不
知喬峰當真便在身旁,若要出手傷人,這些人也真是無可躲
避。
兩人一路上更換坐騎,日夜不停的疾向東行。趕得兩日
路,阿朱雖絕口不說一個“累”字,但睡眼惺忪的騎在馬上,
幾次險些摔下馬背來,喬峰見她實在支援不住了,於是棄馬
換車。兩人在大車中睡上三四個時辰,一等睡足,又棄車乘
馬,絕塵賓士。如此日夜不停的趕路,阿朱歡歡喜喜的道:
“這一次無論如何得趕在那大惡人的先頭。”她和喬峰均不知
對頭是誰,提起那人時,總是以“大惡人”相稱。
喬峰心中卻隱隱擔憂,總覺這“大惡人”每一步都始終
佔了先著,此人武功當不在自己之下,機智謀略更是遠勝,何
()
況自己直至此刻,瞧出來眼前始終迷霧一團,但自己一切所
作所為,對方卻顯然清清楚楚。一生之中,從未遇到過這般
厲害的對手。只是敵人愈強,他氣慨愈豪,卻也絲毫無懼怕
之意。
鐵面判官單正世居山東泰安大東門外,泰安境內,人人
皆知。喬峰和阿朱來到泰安時已是傍晚,問明單家所在,當
即穿城而過。出得大東門來,行不到一里,只見濃煙沖天,什
麼地方失了火,跟著鑼聲噹噹響起,遠遠聽得人叫道:“走了
水啦!走了水啦!快救火。”
喬峰也不以為意,縱馬賓士,越奔越近失火之處。只聽
得有人大聲叫道:“快救火啊,快救火啊,是鐵面單家!”
喬峰和阿朱吃了一驚,一齊勒馬,兩人對望了一眼,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