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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細看那材質,卻非金非銀,比金銀都要閃亮。
那三粒珠子一般大小,打磨也勻稱合度。只是辨不出是什麼寶石。每一粒上都能聚光成線,也就是平日所稱的“貓眼”。讓承鐸吃驚的是,這三顆貓眼都是重瞳。
寶石原是盛產於西域,有一些磨出的成石上能聚光成線。無論怎樣轉動石頭,那條光線總在中央,像貓的眼睛。而有一種寶石,能聚出並排著的兩道光線,稱之為重瞳,是貓眼中罕見的珍品,價值連城。有貓眼的寶石在中原十分珍貴,承鐸從前在宮中見過單線貓眼,重瞳也只聽西域節度使提到過。
如今這根鏈子上竟墜著三顆,這是何其罕有之物,竟會在一個奴隸的手中。
他端詳那鏈子的長短,不是首飾,卻是腳飾,是西域女子戴在腳上的腳鏈。西番天候溼熱,夏日裡衫輕薄,短不覆足,女孩子便把飾也裝扮到腳上,舉手投足,格外旖旎。
承鐸放下鏈子,看向茶茶。茶茶見承鐸望她,便對著他伸出雙手,微微搖頭。她雖然稍微鎮定了點,卻仍掩飾不住焦急,奈何她不會說話。
哲仁不知這許多,倒也粗略看得出鏈子不是一般人有的,因說道:“或許是休屠王的東西,被她偷了起來,又不敢拿出來……”忽然看見承鐸眼神兇狠,猛地住口。
承鐸望著茶茶冷冷地說:“你身為奴隸,竟敢私藏這樣的東西,給我拿出去砸了!”說著就把鏈子扔給哲仁。哲仁正要接,茶茶突然站起來,兩步奔到承鐸案前。她不敢拿承鐸案上的紙隨便寫,提筆就在自己手背至腕寫了四個字:“我母親的。”筆鋒雖然生澀,卻寫得極快。
她寫完時,承鐸已經看到了。她仍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一手指那鏈子,眼裡都是企求他相信的意思。
承鐸收回手,把弄著那鏈子問:“既是你母親的,那為何到處藏著?”茶茶垂眸不語,慢慢放下手。承鐸心裡卻明白,這腳鏈於她而言十分珍貴。她要以身侍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知會被如何擺佈,又怎敢把這樣的東西戴在身上。
承鐸覺得她不像說謊,伸手抓過她手來,把珠鏈合進她掌心,捏住她手說:“我準你戴著。埋起來也許會弄丟,也許會弄壞的。”見她望著自己的神情仍是驚疑不定,承鐸輕嘆了口氣,仍然握著她那隻寫了字的手將她拉到身前,扳開她手指,把鏈子取出來,自己從椅上彎身下去,給她帶在了左踝上。
此景東方看了倒不覺得怎麼,哲仁卻大大地吃了一驚,簡直目瞪口呆。
且不說承鐸身份尊貴竟屈身給個女奴戴腳飾,承鐸本身對女人是很不當回事的。即使是王府裡的側妃們,用盡手段的撒嬌邀寵也未必能換來他一句讚許。當初靖遠親王的元妃蕭氏病故時,連皇上都下令三品以下官員服素。這位正主兒卻才匆匆從前線趕回。為了這件事,蕭妃之父,國相蕭雲山便老大不高興他這位女婿。若是今天看見這場景,怕是要鬍子一吹,先昏了過去。
更令哲仁不喜的是,承鐸給她帶腳鏈,茶茶竟站著,默然無所示意。她平日便禮數疏慢,住在承鐸大帳裡什麼都不管。從她第一次在承鐸帳中留宿到今日,不論承鐸每晨何時起來,她就只管自己睡著。承鐸倒不介意,若非侍寢,便全當她不存在,由她在大帳角落裡窩著。
只是她平日裡寂靜無聲,從不礙事,也不找事,哲仁哲義他們除了出入承鐸大帳不太方便之外,也可以全當她不存在。
承鐸面不改色地直起身來,見茶茶神情稍和,全無戒備之色,便溫言問:“你識得我們的字?”
茶茶點頭。
“那胡文呢?”
茶茶再點頭。
承鐸仍微笑道:“我竟不知道你認識字,素日看你不說話倒小瞧你了。”
茶茶看他笑容和煦,眼裡忽然有一絲靦腆,低了頭。
承鐸道:“你去吧。”
她抬頭看了承鐸一眼,轉身盈盈向帳門口走去。
東方本一直看著,此時忽道:“姑娘且慢。”
茶茶站住,回身看著他。
東方道:“看你臉色,血氣甚是不足,能否讓我切一切脈?”
茶茶吃驚地看了他片刻,徵詢地望承鐸,承鐸點頭。茶茶便走近東方,伸了手給他。東方搭上三指,在尺、寸、關三脈上靜息片刻,又換了另一隻手,默默地切了一回。
“煩你張口,伸出舌頭我看看。”
茶茶雖知承鐸已然默許,還是斜睨了他一眼,方照辦了。
東方看完,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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