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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轉身去開了一臺車,羽隊長上車後,汽車就駛出了停車場。跟著別的車後面徒勞無益,羽隊長讓黑子把車開往另外一條平時不走的路上,藉助汽車的燈光,看著目力所及的農田和溝渠。、
黑子取出煙盒遞給羽隊長,他取出兩支菸噙在嘴裡,用一根火柴同時點著,把一根點著的煙遞給黑子。黑子吸了幾口後說:“你小子最近忙的不理咱哥們,可有些茬大了。多長時間了,我們在一塊也沒有好好喝上一口,是不是有些太不像話了?我怎麼覺得現在雖說條件改善了,方方面面都比咱們在高原好,可總覺得沒有在高原那麼快活?你說這是為什麼呀?”
“豬腦子呀?”羽隊長沒好氣的說:“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通?在高原時,裝上一車貨十天半個月都到不了卸貨的地方;可在這裡裝上一車貨,還沒有塌實落呢又要卸車,能和高原比嗎?再說了,在高原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陌生人,可在這裡就隨時隨地的能見到。公路窄,車多人多,跑起車來能和高原比嗎?在高原,天高地廣,只要把車開不到溝裡就行,在這裡行嗎?我說你腦子想啥哩?還不適應呀?”
“唉——”黑子嘆了口氣說:“怎麼說呢?說適應,心裡總覺得不暢快;說不適應,每天都風風火火的過著,你說是不是?”
“是個屁。你說的哪種話和沒說一樣。走什麼路唱什麼歌,上什麼山打什麼柴,這都是無法改變的定數。你不適應這裡,就會被這裡淘汰。別想那麼多,快樂的過好每一天,這兩天有時間咱們喝一口,把你那張破嘴堵一堵。咦——有情況,你快看,那個紅點是不是個人?”
羽隊長說著,汽車燈光照到的堤壩上,有一個紅點在隱隱約約晃動著。黑子細心的一看,吃驚的叫喚起來:“就是人,咋跑到這裡來了?我的老天爺——”
“加油,加油,快點,快點,防止她跳水。咱倆個都是不會水的旱鴨子,萬一她跳水了,我們跳下去不但救不了她,反而就為她殉情了。”
黑子一腳油門踏到底,汽車就怪叫著衝上堤壩,可剛才晃動的那個紅點卻不見了。
衝上壩頂的汽車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汽車的燈光照在渠裡的水面上,能清楚的看到緩緩流淌的黃河水,不時的還有冰塊漂浮在上面。羽隊長看著渠邊的吃水線,有一個地方明顯的有濺過水的痕跡,他緊張的開啟車門下車後,仔細的看了看與別的地方不同痕跡,就斷定此處是剛剛濺過水的,肯定是有什麼東西砸在水面上,濺起的水花留下的。
羽隊長神情緊張的往水渠的上下游看了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就向黑子揮了揮手,轉身順著乾渠往下游跑開了。跑出去了幾十步,黑子的車也調過車頭來,汽車的燈光順著乾渠照了過來,就在羽隊長跑著的側面,有一個紅色的點在水面上一起一伏的漂浮著。
羽隊長停下腳步看了看,水面上還有一隻手在晃動,他的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水裡有人?得趕緊救人才是,可自己不識水性,從小在家門口的石羊河裡學會的是狗刨,自顧自的還勉強撲騰幾下,若要是救人,就沒有那個能力了。
迫在眉睫,危在旦夕,渾身是膽的他,此時也顧不了許多,總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吧?如果此時不作為,將會留下終生的遺憾,以後的日子還怎麼活人……
幾十米寬的乾渠,就是平時看一眼都心驚膽戰,更別說要下去了。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的他,看著那個就要在眼前消失的紅點,把兩個拳頭舉過頭頂,哇呀呀的叫喚了幾聲,像是在給自己鼓勁,還是跟這無可奈何的世界做最後的告別,不得而知。
同時,他毫不猶豫的脫去棉衣棉褲,往堤壩上一扔,因為他的腰裡還掛著手槍,不能把手槍帶進水裡。燈光中的紅點越來越看不到了,他緊張的跑了幾步,在紅點前面幾米遠的地方,一個飛躍就騰空而起,跳了下去。
就在他往下跳的時候,黑子的車也衝過來了,他一看羽隊長要跳水救人,就急的在駕駛室裡大聲的喊道:
“別跳呀——你下去就淹死了,不會水還救什麼人呀?你這個犟驢,別跳呀——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我——”黑子的話還沒有罵完,人已經跳到水裡了。
刺骨的寒冷傳遍全身,不會游泳就不會在水中換氣的羽隊長,一入水就被黃糊糊的黃河水嗆的出不來氣,把嘴裡的黃河水吐出來用手抹去眼睛上的泥水,才調整姿勢用腳摸渠底。謝天謝地,渠水的水深沒有超過他的頭頂,他佔了個子大的便宜。吉人自有天相啊……
羽隊長用腳尖點著渠底,穩住身子,用手抓住漂浮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