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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母親對孩子越發感情複雜,一方面是她將要離開我們,一方面是迎接她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未來?我們祈禱著她能受到愛神的光顧,覓尋到她的意中人,獲得她應該有的幸福。終於,在今天,她尋到了,也是我們把她交給了一個優秀的俊朗的賈少龍!我們兩家大人都是從鄉下來到城裡,雖然一個原籍在陝北,一個原籍在陝南,偏偏都姓賈,這就是神的旨意,是天定的良緣。兩個孩子生活在富裕的年代,但他們沒有染上浮華習氣,成長於社會變型時期,他們依然純真清明,他們是陽光的、進步的青年,他們的結合,以後的日子會快樂、燦爛!在這莊嚴而熱烈的婚禮上,作為父母,我們向兩個孩子說三句話。第一句,是一副對聯:一等人忠臣孝子,兩件事讀書耕田。做對國家有用的人,做對家庭有責任的人。好讀書能受用一生,認真工作就一輩子有飯吃。第二句話,仍是一句老話:“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馬不必騏驥,要之善走。”做普通人,幹正經事,可以愛小零錢,但必須有大胸懷。第三句話,還是老話:“心繫一處。”在往後的歲月裡,要創造、培養、磨合、建設、維護、完善你們自己的婚姻。今天,我萬分感激著愛神的來臨,它在天空星界,江河大地,也在這大廳裡,我祈求著它永遠地關照著兩個孩子!我也萬分感激著從四面八方趕來參加婚禮的各行各業的親戚朋友,在十幾年、幾十年的歲月中,你們曾經關注、支援、幫助過我的寫作、身體和生活,你們是我最尊重和銘記的人。我也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歲月裡關照、愛護、提攜兩個孩子,我拜託大家,向大家鞠躬!
辭宴書
要吃飯和熟人吃著香,愛吃的多吃,不愛吃的少吃,可以打嗝兒,可以放屁,可以說趣話罵娘,和生人能這樣嗎?和領導能這樣嗎?
六月十六日粵菜館的飯局我就不去了。在座的有那麼多領導和大款,我雖也是局級,但文聯主席是窮官、閒官,別人不裝在眼裡,我也不把我瞧得上,哪裡敢稱做同僚?他們知道我而沒見過我,我沒有見過人家也不知道人傢俱體職務,若去了,他們西裝革履我一身休閒,他們坐小車我騎腳踏車,他們提手機我背個挎包,於我覺得寒酸,於人家又覺得我不合群,這飯就吃得不自在了。要吃飯和熟人吃著香,愛吃的多吃,不愛吃的少吃,可以打嗝兒,可以放屁,可以說趣話罵娘,和生人能這樣嗎?和領導能這樣嗎?知道的能原諒我是懶散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人家不恭,為吃一頓飯惹出許多事情來,這就犯不著了。酒席上誰是上座,誰是次座,那是不能亂了秩序的,且常常上座的領導到得最遲,菜端上來得他到來方能開席,我是半年未吃了海鮮之類,見那龍蝦海蟹就急不可耐,若不自覺筷先伸了過去如何是好?即便開席,你知道我向來吃速快,吃相難看,只顧悶頭吃下去,若順我意,讓滿座難堪,也丟了文人的斯文,若強制自己,為吃一頓飯強制自己,這又是為什麼來著?席間敬酒,先敬誰,後敬誰,順序不能亂,誰也不得漏,我又怎麼記得住哪一位是政府人,哪一位是黨里人?而且又要說敬酒詞,我生來口訥,說得得體我不會,說得不得體又落個傲慢。敬領導要起立,一人敬全席起立,我腿有疾,幾十次起來坐下又起來我難以支援。我又不善笑,你知道,從來照相都不笑的,在席上當然要笑,那笑就易於皮笑肉不笑,就要冷落席上的氣氛。更為難的是我自患病後已戒了酒,若領導讓我喝,我不喝拂他的興,喝了又得傷我身子,即使是你事先在我杯中盛白水,一旦發現,那就全沒了意思。官場的事我不懂,寫文章又常惹領導不滿,席間人家若指導起文學上的事,我該不該掏了筆來記錄?該不該和他辯論?說是不是,說不是也不是,我這般年紀了,在外隨便慣了,在家也充大慣了,讓我一副奴相去逢迎,百般殷勤做妓態,一時半會兒難以學會。而你設一局飯,花銷幾千,忙活數日,圖的是皆大歡喜,若讓我去尷尬了人家,這飯局就白設了,我怎麼對得住朋友?而讓我難堪,這你又於心不忍,所以,還是放我過去,免了吧。幾時我來做東,回報你的心意,咱坐小飯館,一壺酒,兩個人,三碗飯,四盤菜,五六十分鐘吃一頓!如果領導知道了要請我而我未去,你就說我突然病了,病得很重,這雖然對我不吉利,但我寧願重病,也免得我去壞了你的飯局而讓我長久心中愧疚啊。
說話
不會說普通話,有口難言,我就不去見領導,見女人,見生人,慢慢乏於社交,越發瓜呆。但我會罵人,用家鄉的土話罵,很覺暢美。
我出門不大說話,是因為我不會說普通話。人一稠,只有安靜著聽,能笑的也笑,能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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