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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在我身邊,可是,不相愛。
不是不愛,而是因為你來晚了,所以來不及愛。
只是,那個讓我牽腸掛肚地去愛著的人,現在又在哪裡?
餘樂樂抬起頭,目光看遠處:沙灘上,有一對對的情侶,他們的臉上似乎都不約而同地寫著兩個字,叫“幸福”。
似乎又想起佟丁丁的那句話:異地戀很辛苦,可是師姐你還在堅持。
心裡有淺淺盪漾著的灼痛感——其實,這樣的辛苦誰願意承擔?
沒有人知道:我只是個比普通更普通、比平凡更平凡的女孩子,在父親死後,我漸漸有了一副漠視苦難的冷硬的外殼,以及一顆更加脆弱、更加怕冷的內心。我不怕白眼、不怕嘲笑、不怕譏諷,我只是害怕孤獨。
關於愛情,我只想要你隨時隨地在我身邊,隨時隨地告訴我你愛我,在我需要溫暖的時候隨時隨地可以看見你張開雙臂,給我一個懷抱。可是,這些,對我來說,是多麼遙遠而奢侈的事。
可是,你還能夠陪在我身邊嗎——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一個多月後許宸終於從農村回到城市,一張臉曬成小麥色,笑容裡似乎都帶有麥田的氣息。看見他的那一刻餘樂樂便很沒有出息地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樂,只顧盯著他看,然後傻乎乎地笑。每到傍晚兩個人都到濱海廣場上手拉手散步,任沙灘上的足跡蜿蜒成綿長的一線,歪歪扭扭,偶爾抬起頭看天空,那些星星熠熠生輝。
海邊蜿蜒一線沙灘旁邊是燒烤攤,烤魚烤蝦之類的食物發出濃郁的香氣。游泳完畢的人們、散步行至此處的人們、專程從別處趕來的人們都圍著白色沙灘桌坐了,吃一點烤海鮮,喝一點新鮮的扎啤,邊看海邊閒談,每個人的神情都愉悅滿足。餘樂樂和許宸也揀一張靠近海邊的桌子坐下來,點了幾條烤魚、一盤烤扇貝、一碗原汁蛤湯。餘樂樂給許宸講自己在農村支教時候好玩的事,自然也掐頭去尾地把“石膏”水和啤酒的故事講了一遍;許宸則繪聲繪色地說起在山裡“大戰草蛇”的故事,說得餘樂樂汗毛倒豎,他還沒忘做出“武松打虎”的豪邁姿態,聲情並茂地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
十年花開 9(5)
正說著話,旁邊一桌的聲音就漸漸大起來,反覆被提到的那個名字,猛地截斷了許宸的講述。餘樂樂本來不明所以,可是仔細聽兩句,立即變了臉色。
旁邊一桌是六個人,四男二女。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光著膀子,一邊喝啤酒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許建國被抓起來的時候,好傢伙,聽說僅僅購物卡和各種各樣的會員卡就裝了足足三臉盆,檢察院去的時候他老婆整個就傻了!”
另一個男人抓起杯子碰一下:“活該,這種貪官怎麼不判死刑?才十二年,沒等老死又放出來了。”
女人的聲音也插進來:“對了,我侄子和他兒子一個學校呢,聽說那孩子倒是學習很好,只是可惜了有這麼個爹。”
“呸!”光膀子男人灌口酒,“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膿包兒熊蛋!我就不信他們家能一點不知道許建國的事。過好日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東窗事發那一天?他老婆、兒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那些話,如一根根鋼針,在餘樂樂心裡戳出一個又一個鮮血淋漓的洞。她臉色蒼白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許宸鐵青的臉,那臉上的憤怒、絕望、委屈交錯著閃現。餘樂樂下意識地握住許宸的手,低聲說:“許宸,我們走吧。”
許宸不說話,他的眼裡閃爍著一些什麼看不分明的東西,彙整合紅彤彤的一片,他的手攥成了拳,緊緊攥著,越來越緊,直到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都凸出來,讓人心驚。
餘樂樂擔心極了,她急忙招呼過來服務員結帳,然後用盡力氣把許宸從座位上拖起來。許宸站起來的時候還能聽見隔壁桌的男女在一起幹杯,嘴裡說著:“為又抓了一個貪官,乾杯!”
許宸回頭,深深地看了隔壁桌的男女們一眼。猛地撞上其中一個女人的目光,她還好奇而猶疑地盯了許宸一眼。許宸的目光漸漸恍惚了,他看不清每個人的表情,也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他只知道,他心裡那道永遠都無法平復的傷疤,今天被重新撕裂開,汩汩地流出血來。
那樣撕裂的疼,揪扯著他的心臟,疼到極致就是一種虛空感,四肢無力,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許宸不知道自己這樣子算不算行屍走肉,他只是下意識地隨著餘樂樂的腳步往前邁,卻不知道方向在哪裡。
他的耳邊始終迴響著男男女女們解氣地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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