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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讓雷電,
決不讓利斧、狂風,
和時間
傷害到你的一絲一毫……”
“喂!喂!”隊長又叫喊,“有人叫您,您就過來!您沒有看見這兩位紳士需要搶救嗎?”
馬車上的那個人外表可惜,相貌粗野,跟我們剛記下的這首富有田園風味的、溫柔的歌曲形成了奇怪的對比。他於是讓馬停住,下了車,彎下腰觀看兩個人的身體。
“嗬,好漂亮的傷口!”他說,“不過,還不如我製造出來精彩。”
“您是什麼人?”瑪格麗特問,她不由得感到難以剋制的恐怖。
“夫人,”那人一躬到地,說,“我是巴黎司法區的劊子手卡博什師傅,我是來給海軍元帥吊幾個夥伴在這個絞架上。”
“好吧!我,我是納瓦拉王后,”瑪格麗特回答,“把您的屍體扔掉,把我們馬的馬衣鋪在您的車上,跟在我們後面,輕輕地把這兩個紳士拉到盧佛宮去。”
十七 昂布魯瓦斯·帕雷醫生的同行
載著柯柯納和拉莫爾的雙輪運貨車,在黑暗中跟著在前面領路的那一夥人,返回巴黎。車停在盧佛宮;趕車的人得到數目很大的一份賞錢。兩個受傷的人被抬到德·阿朗松公爵先生的住處,接著差人去請昂布魯瓦斯·帕雷醫生。
醫生到了,兩個人都還沒有恢復知覺。
拉莫爾傷勢比較輕,劍刺中他的右胳肢窩下面,可是沒有傷著主要器官;至於柯柯納,他的肺給戳穿了,從傷口漏出來的氣把燭焰吹得搖曳不定。
昂布魯瓦斯·帕雷醫生對柯柯納沒有把握。
德·內韋爾夫人十分難過,是她對皮埃蒙特人的體力、靈巧和勇氣抱有信心,反對瑪格麗特去阻止他們決鬥。她很可以把柯柯納搬到吉茲府去,按頭一回那樣再一次照料他;可是她的丈夫隨時都可能從羅馬回來,把一個生人安頓在他們夫婦的住處,他會感到奇怪的。
為了隱瞞受傷的原因,瑪格麗特吩咐把兩個年輕人抬到她弟弟的住處,況且兩人之中有一個原來就住在那兒,她說兩個紳士是在騎馬散步時墮馬受的傷;但是目擊這場決鬥的隊長讚口不絕,把真象洩露出去,宮廷裡很快就知道了,剛剛在這個極其出名的日子裡出現了兩位新的雅士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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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雅士:十六世紀末法國給一些愛面子,一來就與人決鬥的紳士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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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個外科醫生的關懷備至的照料下,兩個受傷的人由於傷勢輕重不同,經歷的恢復階段也各不相同。拉莫爾傷勢比較輕,先恢復知覺。至於柯柯納,他發著高燒,命雖然保住了,可是處在最可怕的譫妄症狀中。
儘管拉莫爾已經恢復知覺,跟柯柯納關在同一間屋裡,但是他並沒有看見他的夥伴,或者說沒有任何表示證明他看見了他。柯柯納完全相反,他眼睛睜開以後,就老盯著拉莫爾,而且盯著拉莫爾時的那種表情可以證明這個皮埃蒙特人剛失掉那麼多血,卻絲毫沒有影響他那火爆的性子。
柯柯納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以為是在夢中又遇見了他相信早已給他殺死過兩次的那個敵人,只是這個夢太長了。他先看見拉莫爾跟他一樣地躺著,跟他一樣地由外科醫生包紮。後來他看見拉莫爾從床上坐起來,而他自己還因為高燒、虛弱和疼痛,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再接著又看見他下了床,再接著外科醫生扶著他走,再接著他自己拄著柺杖走,最後終於單獨一個人走了。
柯柯納一直處在譫妄中,他望著他的夥伴的所有這些復原階段,眼光有時是遲鈍的,有時是狂熱的,但是自始至終都是咄咄逼人的。
幻想和真實在皮埃蒙特人火熱的頭腦裡可怕地混在一起。對他來說,拉莫爾已經死了,確確實實死了,甚至可以說不是死了一次而是死了兩次,可是他又認出了這個拉莫爾的幽靈,躺在一張和他的床一樣的床上;後來,正如我們說過的,他看見幽靈起來了,後來幽靈走路了,而且嚇人的是幽靈朝他的床走過來了。柯柯納真恨不能逃走,只要能躲開這個幽靈,哪怕是逃到地獄裡去也行。幽靈徑直朝他走來,停在床頭,站著看他,甚至臉上還流露出親切和憐憫的感情,不過這種感情柯柯納卻當成是一種惡毒嘲弄的表情。
於是在這個也許比肉體還病得更厲害的心靈裡,燃起了一股盲目的復仇的怒火。柯柯納只想著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弄到一件隨便什麼樣的武器,然後用這件武器去打擊正在殘酷地折磨著他的這個拉莫爾的肉體或者幽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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