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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瑪格麗特驚奇地說,“您為什麼要走呢?”
“因為,”拉莫爾說,“昨天夜裡,陛下沒有得到一點休息,今天夜裡……”
瑪格麗特臉紅了起來。
“吉洛娜,”她說,“天已經黑了,我看你該去送鑰匙了。”
吉洛娜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不過,”瑪格麗特接著說,“您在巴黎既然是孤單的,沒有朋友,那您怎麼辦呢,”
“夫人,我會有很多朋友的。因為當我被追趕的時候,我想到我的母親,她是天主教徒;我好象看見她手裡拿著十字架,在通往盧佛宮的路上出現在我面前,於是我許了願心,如果天主保留我的生命,我就皈依我母親的宗教。天主不僅保留下我的生命,夫人,他還派了他的一個天使來使我熱愛我的生命。”
“可是您還不能走路;您走不出一百步就會暈倒的。”
“夫人,今天我在小間裡試過了;我走不快,感到疼痛,這是真的;可是但願我能走到盧佛宮廣場;一旦出去了,就聽天由命吧!”
瑪格麗特托住頭,仔細想了想。
“納瓦拉國王呢,”她故意地說,“您再沒有向我提到他,您改變信仰,是不是不想為他效勞了?”
“夫人,”拉莫爾回答,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您接觸到了我要走的真正原因……我知道納瓦拉國王面臨最大的危險,身為法蘭西公主,陛下的全部威望也僅僅只能保住他的腦袋。”
“什麼,先生?”瑪格麗特問;“您想說什麼,您對我說的是什麼危險?”
“夫人,”拉莫爾聳了聳肩膀回答,“從安置我的小間裡,什麼都能聽見。”
“這倒是真的,”瑪格麗特低聲地自言自語,“德·吉茲先生已經對我說過。”
接著,她提高嗓門,繼續說下去:
“好,您到底聽見了些什麼?”
“先聽見陛下今天早晨和您的弟弟的談話。”
“和弗朗索瓦嗎?”瑪格麗特大聲叫起來,她的臉紅了。
“是的,和德·阿朗松公爵,夫人;接下來,您離開以後又聽見吉洛娜小姐和德·索弗夫人的談話。”
“是這兩次談話……?”
“是的,夫人。您結婚剛剛一星期,您愛您的丈夫,您的丈夫將要象德·阿朗松公爵和德·索弗夫人那樣來到。他會對您談他的秘密。嗯!我不應該聽這些秘密;否則我就未免太冒失了……我不能夠……我不應該……特別是我不願意這樣!”
從拉莫爾說最後這幾句話的口氣,從他聲音中的侷促不安,從他態度的窘迫,瑪格麗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啊!”她說,“您在這個小間裡聽見了那間臥房裡的所有的談話嗎?”
“是的,夫人。”
這句話聲音低得勉強可以聽見。
“您想今天夜裡,今天晚上就離開,是為了不再聽下去。”
“現在立刻就離開,陛下,如果您允許的話。”
“可憐的孩子!”瑪格麗特用一種很特別的憐愛口氣說。
拉莫爾預料中的是粗暴的反駁,沒想到這一句回答卻如此溫存,不免吃了一驚。他怯生生地抬起頭來,他的目光遇上了瑪格麗特的目光,而且彷彿有一股磁力似的,被王后既清澈而又深邃的目光牢牢吸住。
“這麼說,您覺著自己不能保守一個秘密嗎,德·拉莫爾先生?”瑪格麗特和藹地說。她靠在她的椅子的椅背上,半個身子被一幅厚厚的掛毯的陰影遮住。她在享受著盡情觀察這個人的心靈的樂趣,而自己又能夠不被他所看透。
“夫人,”拉莫爾說,“我是一個生性可鄙的人,我不相信我自己,而且別人的幸福會使我感到痛苦。”
“誰的幸福?”瑪格麗特微笑著說,“啊!對了,納瓦拉國王的幸福!可憐的亨利!”
“您看得很清楚,他是幸福的,夫人!”拉莫爾連忙說。
“幸福?……”
“是的,因為陛下同情他。”
瑪格麗特揉著系在腰帶上的綢錢袋,把錢袋上的螺旋形的金線流蘇都揉散了。
“這麼說,您拒絕見納瓦拉國王,”她說,“您心裡已經決定,已經打定主意?”
“我擔心這時候會惹得國王陛下討厭。”
“我的弟弟德·阿朗松公爵呢?”
“啊,夫人,”拉莫爾大聲叫了起來,“德·阿朗松公爵先生,不,不;比起納瓦拉國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