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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莫爾立刻把他的劍交給離他最近的衛隊長。
柯柯納也照樣做了。
“德·穆依先生,有人找到他了嗎?”國王問。
“沒有,陛下,”德·南塞先生說;“要麼他不在森林裡,要麼他逃走了。”
“算了,”國王說。“我們回去吧。我人發冷,眼睛發花。”
“陛下,這肯定是您發火引起的,”弗朗索瓦說。
“也許是這樣。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在搖晃。那些犯人在什麼地方?我再看不見他們啦。是不是天黑了!啊!天哪!我全身發燒!……來人哪!來人哪!”
可憐的國王放開他的馬的韁繩,攤開兩條胳臂,向後倒下去,他給被這第二次的發病嚇壞的廷臣們扶住了。
在一旁的弗朗索瓦揩揩頭上的汗,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使他的哥哥痛苦的原因。
在另一邊,已經在德·南塞先生的監視下的納瓦拉國王,看到這個情景,越來越感到驚訝。
“怪!怪!”他懷著一種奇妙的直覺哺哺自語地說,這種直覺不時地使他成為一個可以說是會見到宗教幻象的人,“如果我在逃走的時候給捉住,會覺得幸福嗎?”
他朝瑪戈望,她的一雙大眼睛因為詫異張得更大,從他看到國王,又從國王看到他。
這一次國王失去了知覺。一副擔架給叫來了,把國王放在上面,給他蓋上一個騎兵從肩上解下的披風,整個行列安安靜靜地向巴黎走去,早上,人們看到愉快的陰謀家們和一位快活的國王從那兒走出來,現在看到被反叛的犯人圍住的、垂死的國王回那兒去。
瑪格麗特一直沒有失去人身的自由,也沒有失去精神上的自由,她向她的丈夫做了一個最後的暗號,接著她走到拉莫爾身邊,她走得這樣近,所以拉莫爾能夠聽到她隨口說出來的兩個希臘字:
“Me deide。”
這就是說:
“一點兒不用害怕。”
“她說些什麼?”柯柯納問。
“她對我說一點兒不用害怕,”拉莫爾回答道。
“倒黴,”這個皮埃蒙特人低聲說,“倒黴,這意思是說在這兒我們沒法可想了。每次這幾個字作為鼓勵一樣對我說的時候,我就立刻或者身上某處捱到一粒子彈,或者身上給刺了一劍,或者一個花盆跌到頭上。一點兒不用害怕,不管是希伯來語,還是希臘語,不管是拉丁語,還是法語,對我來說,總是一個意思:當心呀!”
“上路了,先生們!”近衛騎兵隊副隊長說。
“喂,先生,這算不上洩密,”柯柯納問道,“要把我們帶到哪且去?”
“我想,是去萬森,”副隊長說。
“我寧願去別的地方,”柯柯納說;“不過,說到底,誰也總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在路上,國王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恢復了一些氣力。
到了農泰爾,他甚至想騎馬,不過別人勸阻了他。
“叫人通知昂布魯瓦斯·帕雷醫生,”回到盧佛宮的時候,查理說。
他走下擔架,由塔瓦納的胳膊架著上樓去。他回到自己的套間,禁止任何人跟他進去。
大家都覺察到他好象病情嚴重。一路上,他一直在深思,沒有對任何人說一句話,既不關心那個陰謀也不關心那些搞陰謀的人。很明顯,叫他擔心的是他的病。
這場病來得這樣突然,這樣古怪,又是這樣厲害,有些症狀和他的哥哥弗朗索瓦二世臨死前不久別人在他身上看到的症狀一樣。
所以,除了帕雷醫生以外,無論誰都禁止入內,這並不叫人驚奇。陰鬱孤僻,大家都知道,是君王的最基本的性格。
查理走進他的臥室,坐在一張長椅上,頭枕著靠墊。他在想,昂布魯瓦斯·帕雷醫生可能不在家裡,一時不能來,他打算利用一下這段等候的時間。
於是,他拍拍手,進來了一個衛士。
“去通知納瓦拉國王,說我想和他談談,”查理說。
衛士彎腰行了禮,去執行命令。
查理頭向後仰,頭腦裡感到萬分沉重,他幾乎沒有能力把一些想法連線起來,服腈前面浮動著一片帶血的雲。他的嘴發乾,他已經喝完了一長頸瓶的水,仍然沒有止渴。
就在這樣昏昏欲睡的時候,門衛開啟了,亨利出現了。南塞先生跟在他後面,不過在前廳裡站住沒有進來。
納瓦拉國王等門在身後關上。
他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