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往炕沿上一放,抬腿一屁股坐到了拾女的身子邊,用手掰過拾女的頭說:“拾女呀,娃娃都生了,這要給娃吃奶呀!”
趙小嫻定定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老婦人,她冰冷而平緩地說:“我叫趙小嫻。”
鄧五嬸子愣了一下,她明白了,拾女應該是經過生孩子的刺激,人清醒過來了。拾女清醒了,她心裡是高興的。可這,人好了,也不能不認自己的娃娃呀!
鄧五嬸子摸著趙小嫻的臉說:“娃呀,你總算記起自己叫啥了,這麼多天看你那樣子,我的心裡絞得疼呀。你好過來就好,好過來就好啊。”
看著鄧五嬸子邊說邊抹眼淚,趙小嫻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心裡清楚,眼前的老婦是個好心人。雖然她人瘋了,鄧五嬸子對她的點滴照護她星星點點能記起來,她是自己在苦難汪洋中一盞燈、一條船。
“來,我娃把這雞湯喝了,奶水多了,娃娃們就長得快了。”鄧五嬸子說著,就轉身打來一碗熱騰騰的湯,要餵給趙小嫻喝。
趙小嫻沒有拒絕,鄧五嬸子一口一口地吹涼餵給她。她一口一口往下嚥,但身心的麻木,全然喝不出任何滋味。
看著為了自己操心的鄧五嬸子,趙小嫻的心裡感激、憋悶,更多的是無盡的傷悲。
喝完雞湯,鄧五嬸子把一個孩子抱過來,勸趙小嫻給餵奶。
趙小嫻把身子別到一邊,看都不看孩子一眼。
傳娃媽在一邊急得跺腳,嘴裡不停說著:“造孽呀,造孽呀!”
鄧五嬸子知道她心裡的憋屈,就一邊搖哄著哭鬧的孩子,一邊說:“娃呀,不管你遭了什麼罪,可這兩孩子來世上一趟不容易,總不能讓她們餓死吧。你看,娃娃長得多好,再怎麼恨,這也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呀。”
趙小嫻聽著鄧五嬸子的話,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鄧五嬸子看她不再那麼拗著身子了,就揭開被子,把她的衣襟撩開,把飢餓不堪的嬰兒送到那漲得飽飽的胸前……
感受著孩子們吮吸的力量,趙小嫻的身子一陣顫抖,心裡驀然流過一絲柔軟,但瞬間又變成了仇恨,這不該來的小生命,沒有給她絲毫做母親的快樂和榮耀。
有的,只是深不見底的的痛苦和恥辱。
趙小嫻不拒絕給兩個孩子餵奶,但她不願意看那兩個孩子一眼,更不會把她們抱在懷裡親熱,每回孩子餓得哭了,都是傳娃媽抱著遞扶到她胸前,她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木頭一樣坐著,任她們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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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失控的喘子
趙小嫻想好了,對這兩個孩子,她盡一個月的當媽媽的責任,等出月了,她就走,是死是活看她們自己的命去。
她悽然地看著兩個睡著的孩子,心裡想,怪只怪她們在自己最痛苦最恥辱的時候來到這個世界,要不是自己瘋了由不得自身,也決然不會讓她們出生。
儘管她這樣冷漠地對待孩子,傳娃媽不怪她。
只要趙小嫻能給娃娃餵奶,老太太就心滿意足了。老太太想著自己一生為孩子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看著兩張親親的小臉,別說伺候,就是要她的命,她也願意。
鄧五嬸子每天都過來,不是給端點小米粥一類的湯水飯,就是幫傳娃媽洗尿布做飯。她完全把自己看成了趙小嫻的孃家人了。
鄧有龍心裡也操心著趙小嫻和她的孩子,他時常會在鎮上趕集的時候,買點牛骨或豬肉一類稀罕的吃食,讓他媽燉了湯給端過去。
但是,鄧傳娃自從喊鄧五嬸子過來接生以後,他再沒有為屋裡那母女三人做過什麼。
他白天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整天,聽著孩子“哇哇”地哭聲,他的氣就上不來,胸口憋悶得快要炸開了一樣,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心裡生出來的全是氣和恨。
鄧傳娃無法想通,那女人和孩子跟他有什麼關係,一大兩小三個人躺在自己的炕上,讓自己七十多歲的老媽媽伺候著,這算什麼事?
看著老媽媽顫巍巍地進進出出,聽著兩個嬰兒沒黑沒明地哭鬧,煩亂和憎恨幾乎讓他無法呼吸。有時心裡實在受不了了,他就撈起笤帚棍子抽打那看門的老黑狗。看著狗“嗚嗚”地叫,他的心裡才能舒坦一些。
恨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就在孩子快出月的一天晚上,傳娃媽累病了,躺在炕上哼唧著爬不起來,也苦了老太太了,那麼大年紀,每天伺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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