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冒險,沒來得及和大家告別而已。不僅如此,我更沒想到會在葬禮上見到媽媽,這是一年來我頭一次見到她。
可每次我想靠近她,都被別人攔住。我們不可以擁抱。她也不可以告訴我她現在身處何處,究竟發生了什麼,什麼時候她會回來,以及她是否還會回來。所有人都痛哭失聲,悲痛欲絕,讓我感覺到有些恍惚,但我卻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媽媽就站在前面,我卻夠不到她,這種痛苦讓我有心和亨利舅舅一同而去。也許,她知道這種痛的深重,所以她根本不看我,也不和我說些什麼。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我不看她的時候,她哪怕是能瞥上我一眼。我希望媽媽知道,我已經長高了,也長壯了,而且基本上是個好孩子。每次我朝她的方向望去,都希望有些許跡象她已經看到了我,但我看到的不過是她傷心欲絕,因為痛失小弟,也因為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們說句話。她兩眼緊緊盯著亨利舅舅的棺木,不肯抬頭。
突然我看到母親身邊有個女獄警,那是葬禮上唯一的白人。她身穿藍色制服,對我而言,她彷彿是晴天霹靂一般,我明白了這些時候媽媽是在哪裡度過的,但是一個重大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之後,我頭腦中卻又生出更多的問題。她什麼時候又入獄了?什麼時候會出來?她還會出來嗎?
過了很久之後,我才從不同的渠道打聽到母親第二次入獄的真實原因。但是就在葬禮的當天,我就感覺到弗萊迪與這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是他在屢屢對媽媽施暴,但是弗萊迪告訴當局,是媽媽點著了房子,要把他和家一同付之一炬,因此媽媽違反了假釋條例,再次鋃鐺入獄。當然,他這麼做的時候,絲毫沒有想過孩子們該怎麼辦。
我在葬禮上也見到了姐姐奧菲麗婭。在這裡遇到姐姐和兩個妹妹沙崙和金牡有些古怪,再加上我家的傳統“不打聽,不多嘴”,更是讓我十分難受。我心潮澎湃,又無法訴說和發洩,我只好下定決心,讓自己能一門心思做點什麼,我想到了一個行動計劃。儘管媽媽走了之後,我就沒怎麼見過弗萊迪,我還是決定讓他從我們的苦難生活中完全消失。這個想法一直都有,只是在我配置的毒藥爆炸之後,才臨時被擱置一旁。我還下定決心,不管媽媽離開多久,我都要儘量享受自己的童年時光。我要和朋友在一起,我們一起製造些小麻煩,也琢磨做些好玩的事情,用木頭和輪子自制滑輪鞋,也許是想法子掙點零錢,給自己買輛腳踏車。然後我們就可以騎車在城裡兜圈子,喜歡的話還可以去湖邊玩耍,或是一直騎到水庫附近的小山上,那是密爾沃基這一帶最高的地方,在山頂舉目四望,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之王。接下來,我就敢想敢幹、敢作敢當,從山上一衝而下,雙腳離開腳蹬,好讓車速更快,更無遮攔,把危險撇到一旁,盡情享受速度的激情和快感。
在亨利舅舅的葬禮上,我還發誓自己不可以哭出來。這是我在向媽媽證明自己已經長大,她不必再為我操心了。
在接下來的兩年間,我都沒有掉過眼淚。但是一天下午,我的誓言經歷了最為嚴峻的考驗。那天我去了貝碧家,我那兩個小妹妹和她呆在一起。弗萊迪給我們生活帶來了如此之多的傷害,作為唯一的補償,就是他那兩個妹妹對我們非常之好。貝碧親眼見過自己的哥哥曾如何待我,為了能有所表示,她總是對我問寒問暖,非常友好,甚至還時不時給我點錢之類的。
“克里斯,餓了麼?”她迎了上來,沒等我咧著嘴點頭承認,她就拿出三明治的原料忙乎起來。突然,她想起來樓下還在洗著衣服,就問我能不能幫她把衣服放到甩幹桶裡。
當時我就應了下來,到了地下室,把溼漉漉的衣物從洗衣桶裡拿出來,突然我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那是我還在福利院的時候,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濃烈,那種味道清香四溢、溫馨親切,它在我周身上下圍繞,彷彿用超人的神奇斗篷將我緊緊包裹住一樣,讓我感受到一種深切的關愛,是媽媽的味道。
我站在那裡裝著甩幹桶,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會如此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我不知道貝希碰巧儲存了一些媽媽的衣物和物品,而且就放在了地下室。我更不會知道也就在幾周後,一切又都變了,媽媽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又團聚了,和以前一樣。
就像我們生活中的那個熟悉的劇本又突然被換回來一樣,我們接著上次斷開的部分繼續生活。也是一樣沒有任何解釋,而且一同回來的還有弗萊迪。
我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室裡,當時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要哭,直到哭幹自己最後一滴眼淚。因為大壩已經整整支撐了十年,實在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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