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落花流水(第1/2 頁)
楊琪坐在耶律斜軫與紫煙二人中間,一邊剝著花生,一邊打量紫煙。紫煙不愧是最嫵樓的頭牌,叫人捨不得一開視線。
楊琪由衷讚歎:“紫煙姐姐果然沉魚落雁,就連我都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
紫煙掩唇羞澀而笑,斜軫卻怒斥楊琪,“一天到晚不學好,風花雪月的事倒知道不少,你才來大遼幾天,究竟聽誰胡言亂語說的最嫵樓的事?”
“隆慶啊。”中秋那日,楊琪在望月坡跟那三兄弟吵吵鬧鬧,聽隆慶說了不少跟最嫵樓有關的料。“他說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天天泡在最嫵樓跟紫煙姐姐作伴。”都說從小看到老,楊琪就知道隆慶將來不是什麼好鳥。他從小就那麼好色,長大了估計也是妻妾成群,到時候有他煩惱的。“那傻小子不知道紅顏易逝,青春難葆,等他長大了,這最嫵樓的頭牌早就易主了,紫煙姐姐怕也是年長色衰,早就嫁人了。”
紫煙頓覺難堪,神情愀然。
斜軫與楊琪只顧著互耍嘴皮,都沒注意到紫煙神色有異。
“你跟隆慶不是水火不容麼?”耶律斜軫還奇怪,楊琪何時與二殿下有了交情。
“我跟你一樣水火不容,還不是照樣坐一塊兒聊天麼!”
耶律斜軫啞口無言,真想將這不知好歹的丫頭從露臺丟下去。
紫煙怏怏不快,忽然起身,悶聲道:“紫煙為大王撫首曲子吧。”
轉身撩珠簾,入琴室,坐琴臺,撫琴絃,紫煙撥弄相思盼君能懂,卻是落花流水空寄情。
楊琪靜靜傾聽,忽然想起盧仝的一首詩來——
誰家女兒樓上頭,指揮婢子掛簾鉤。
林花撩亂心之愁,卷卻羅袖彈箜篌。
箜篌歷亂五六絃,羅袖掩面啼向天。
相思絃斷情不斷,落花紛紛心欲穿。
心欲穿,憑欄干。相憶柳條綠,相思錦帳寒。
直緣感君恩愛一回顧,使我雙淚長珊珊。
我有嬌靨待君笑,我有嬌蛾待君掃。
鶯花爛熳君不來,及至君來花已老。
心腸寸斷誰得知,玉階冪歷生青草。
一曲未完,琴心閣便闖進一人來門前的女婢硬是沒攔住,何況她們也不敢攔。
來者面若白玉,衣冠錦袍,模樣倒是俊俏,只是滿眼的奸險之光。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壽安王!
“紫煙,本王就知道你在這裡。”壽安王是循著琴聲而來。
楊琪撇嘴暗道:又來了一個自稱本王的。
琴音戛然而止,紫煙目露無措,惶惶不安。
壽安王耶律茂與南院大王耶律斜軫是出了名的八字不和,上次兩人在最嫵樓撞見的場面,紫煙至今記憶猶新。
一個自視甚高,一個目中無人,兩人相遇好比就是針尖對麥芒的交鋒,讓旁人不知該如何收場。
紫煙躲在琴室中不敢出來,耶律茂本想進去抓她,見耶律斜軫在場,便不將紫煙放在眼中了。
“難怪紫煙中途棄本王而去,這不是南院大王嗎!”耶律茂的話中帶著尖酸。他心中氣憤難平,本來他與紫煙在松濤閣處的好生自在,就因為一名女婢對紫煙附耳低語了幾句,紫煙便藉口離開了。若不是紫煙的琴聲傳來,他也不會闖入這琴心閣來。耶律茂嘴角掛著冷笑,字字句句都含沙射影,教人聽著十分不舒服。“傳言,對南院大王投懷送抱的女人,排成一對好比遼河那般長,怎麼淪落到跟本王搶女人的悽慘下場了?”
面對耶律茂的劍拔弩張,耶律斜軫顯得一派從容。將剝好的十幾粒花生米放入楊琪跟前的小碟中,他才懶洋洋回道:“壽安王也說了,那不過是傳言。”
耶律斜軫對此要麼是渾然不覺,要麼就是在耶律茂面前故作謙虛。
就憑耶律斜軫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俊顏,楊琪怎麼都不覺得耶律茂說的像是傳言。
耶律茂踱到楊琪跟前,打量她的目光之中露出驚豔的神采,“最嫵樓何時納了個這麼招人眼緣的小姑娘?隨本王到松濤閣去,松濤閣裡好吃的更多。”
這耶律茂竟將她當成最嫵樓的姑娘了,還天真的以為用吃的就可以收買她,楊琪險些將花生米囫圇嚥下腹中去。
她擰著小眉頭,擺出一副相當為難的模樣,“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請壽安王殿下恕罪,我不能去松濤閣給殿下作陪,因為有人提前包下我了。”
說著,楊琪藏在桌底的小手指向了耶律斜軫。
楊琪舉雙手雙腳發誓,她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