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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業一年間幾乎隔天就帶著禮物來探望她。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而是從市集買來的小巧飾物或有趣的玩意兒,但都顯出花過心思挑選。在她被世界遺棄了的時候,卻有這麼一個男人如此重視她,雖然不是一個怎麼出眾的男人。原本築在她心靈前的圍牆,就像沙堆遇上浪潮般崩決。
於柔發現於承業睜開了眼睛,伸手摸摸他的臉。
“有一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問過你……”
他抓住她那細軟的手掌。“問吧。”毫不猶疑地答應。於承業在柔兒跟前,總是顯得格外自信。他感覺有她在身邊,自己更像一個男人。
“我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為什麼你很少跟我說話?甚至很少瞧我……”於柔說時沒有一點靦腆。一個從十二歲開始就知道自己很美麗的女孩子,沒有需要靦腆的時候。
於承業呆住了。他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從前的於阿狗也不過是另一個少年,怎會對身邊一個美得這樣出眾的女孩視而不見?只是他很早就知道:父親不會喜歡。那完全是出於直覺。
後來年紀漸長,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了,也證明他的直覺完全正確:柔兒這美人胚子註定是屬於“大樹堂”的資產;而他自己將來也必定是娶某個豪商或高官的女兒作妻子。對柔兒的幻想完全斷絕了,也刻意地疏遠她,連一點點愛慕的痕跡也不能讓父親看見。他在姬王府的婚禮上,甚至表現得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不做任何可能惹怒父親的事情,是他的生存之道。他沒有忘記:自己不是真的姓於。在真真正正坐上堂主的位置之前,人生的一切都可能在瞬間消失……
“其實也沒什麼……”於承業決定說謊。“也許從前我還沒有發現,女孩子是這麼重要……”他把於柔摟緊一點。“……直至你進了王府之後……”
於柔笑著把臉埋在他胸口,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於承業的胸膛薄薄的,也不大寬闊,但至少很溫暖。她的臉緊貼上去。
這溫暖也快要離她而去了。她決心這一夜絕對不要露出傷心的表情,她希望他能沒有顧慮地出門。
然而在貼著於承業的胸膛時,於柔無法控制地想起另一個擁有寬廣胸膛的哥哥。
——此刻他在哪兒呢?……
在知道了男人是怎樣一回事之後,每次想起那個哥哥的雄偉形貌,她都不禁臉紅起來。
她撫摸著手上那隻飛鳥銅手鐲。
——假如……他還在……假如常常來探望我的人是他……
在火焰般的情慾與背叛的罪惡感交戰下,於柔閉上眼睛,伸手撫弄於承業的身體。
於承業受到這刺激,不禁滿足呻吟起來。她常常取笑他,呻吟的聲音有時像小女孩。
她脫下了那手鐲,然後握起他的左手,把手鐲戴上去。
“我送你這護身符。不要脫下來啊。”她把他那隻手掌拉到自己形狀姣美的乳房上。
於承業爬起來,猛地擁著她的腰肢。兩具火燙的裸體翻轉了。
他再次壓在她的身體上。
微雨中的伊州府石籠城,四周都像蒙上了一層灰色,氣氛顯得格外森嚴肅穆。
石籠城內除了負責後勤工務的平民之外,大半的居民兩年前都被強逼遷移到其他鎮縣,整座城市化為“三界軍”的純軍事要塞兼總司令部。
與當天攻破路昌城後,城外那有如節慶般的營地相比,石籠城外頭的情景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圍繞城池半里之內,“三界軍”加挖了一道壕溝及建設了大量防禦工事。全副披掛的五千餘名步兵與巡騎組成“屏衛營”,在城外日夜不息地輪班警戒。整個城市像時刻處在備戰狀態之中,毫無往昔的生活氣息。
這一天,石籠城的警備更加嚴密了:“三界軍”的所有主要將領,包括兩年前才加盟的那十幾夥伊州流賊的頭兒,將齊集城內召開一次重大的軍事會議。
黑子沒有穿著他平時出征用的玄黑戰甲,只套著一件灰布袍,站在石籠城的正面城樓高處,俯視下方那些陸續進入城內的騎兵。
他當然早料到,這些馬賊出身的將領絕不會單身來赴會。不過,如此的裝備也實在太過分了:身穿的全是野戰用的重盔甲,明晃晃的刀槍銀刃在雨中閃亮,大半都帶著弓箭。全然不把石籠城禁帶兵刃進入的規矩放在眼內。
一名衛兵快步奔上城樓。
“小王爺……”衛兵的臉上滿是緊張。“那些將軍們帶來的兵……不肯在城門前交出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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