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部分(第2/4 頁)
倦了看見阿狗這種姿態。他指了指家門,仍是沒有表情地問:“我可以回去了嗎?我很累。”
於承業聳了聳肩,然後回頭瞧瞧身後那些手下。眾人簇擁著他,登上停在街口的馬車離開。
直至車聲完全消失後,黑子才踏進家門。
他的兩隻拳頭一直緊緊捏著。
首都“大樹總堂”就座落在鳳翔坊,亦即“豐義隆鳳翔坊分行”的原址。由於都內一切建築物高度皆不得超越皇宮,“大樹總堂”的樓房最多也只有三層高,卻以寬闊的建坪彌補不足。原有的行子被完全拆毀,再併購了四周逾百座房屋及四條街道的土地,全體夷平重建成總堂的建築群,所佔面積比從前的“鳳翔坊分行”大了三倍以上。
至於“豐義隆”遺在首都的其他各分行早已一一拆卸重建,唯有“九味坊總行”仍然保留。“豐義隆”這名字並沒有在首都裡完全消失,這十年來仍以容小山為名義上的老闆——實際上,他當然受到嚴密的軟禁和監視。此舉是為了撫平“豐義隆”原有部眾的反抗情緒。在數年裡,“大樹堂”已經成功吸納“豐義隆”原有的全部生意及大部分勢力,證明於潤生這著“安撫政策”十分有效。另外,“三十鋪總盟”的處理方式也是大同小異。
縱使已經再沒有任何敵人,“大樹總堂”的保安工夫還是異常嚴密。總堂內外的護衛系統由現任“刑規護法”棗七全權負責,於堂主授予他不經審問即可就地處決任何幫眾的生殺特權。而棗七也像一頭狼犬般,一絲不苟地執行使命。
“大樹總堂”是由五座樓閣組成的建築群,其中最重要的主建築就是位於正北面的“養根廳”,單是它已佔了整個總堂的一半土地。單層的廣闊大廳由八十二根三人合抱的巨柱支撐,圓拱狀的屋頂相當於正常房屋三層高,其氣勢之恢宏只遜於皇宮的金鑾正殿。
任何人進入“大樹總堂”範圍之內,都得經過仔細的搜身,即連於承業也不例外。
今天他卻可以帶著一柄刀子進來。
因為這柄刀,在這兒不是兵器,而是聖物。
他雙手恭敬地捧著“殺草”,走到位於“養根廳”西側那座巨大的神壇跟前。
神壇長期香菸繚繞,供奉著牲肉果酒。一座相當於半個人高的純金武神像站立在壇上,三條手臂一握寶刀高舉頭頂,一拿盾牌收於胸前,一持長戟倒垂向地;神像那鑲著西域貓眼石的雙睛高高吊起,容貌極是兇悍;頭頂不戴冠帽,散著用真人髮絲織束成的長髮,以硃砂染成火焰般的紅色。
於承業把“殺草”放回神像前的架子上,並依“大樹堂”規定的儀式燃香叩拜。
在煙霧籠罩下,那尊神像更顯得神秘,莊嚴中帶著一種懾人的恐怖感。
雖然因年紀小而沒有親眼見過,但於承業知道,這位“刑規護佑尊”原本是個活生生的凡人。
——才死了十幾年的人都可以得道昇天,受香火供奉……還不是因為你的老大是“大樹堂”的堂主?
於承業拜祭時的神態雖然異常嚴肅恭謹,實則心裡頭充滿了輕蔑。
“養根廳”的後門開啟來。進來的是棗七。他比以往發福了不少,可是即使穿上華貴的衣衫,給人的感覺還是像一頭穿著衣服的野獸。
“叔叔……”於承業高興地上前迎接。棗七咧開那口尖牙,摸了摸於承業的頭。別人都很害怕棗七,卻只有於承業跟他特別親近。於承業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大概是因為大家的童年有點相似吧?於承業還小的時候,棗七就不時跟他提起自己孩提時在山裡獨自生活的事情。
“明年就要入學了吧?”棗七捏捏於承業的臉頰和手臂。“怎麼還是那麼瘦?應付得來嗎?”棗七比從前說話多了,也學會說一些完整的句子。
“沒什麼,我應付得來。”於承業笑著回答。他從前進過私塾讀書,可是成績不好;接著於潤生又讓他跟崔丁學做生意和計算賬目,他學了一陣子又提不起興趣;於是在於潤生的安排下,他明年將進入培訓武官的“武備塾”。於潤生當然不是期望於承業能夠成為官軍的將領,而是讓他及早在軍隊裡建立人脈關係,對將來維持“大樹堂”的權勢必有很大幫助。於承業也知道,“武備塾”上下的教官都已經用金錢疏通打點,自己入塾後不會吃到什麼苦頭。
“那就好了。”棗七拉著他的手。“過來,堂主在‘盛葉廳’,他叫你去那兒見他。”
父親要在“盛葉廳”接見他,這令於承業有點愕然。
“盛葉廳”是“大樹總堂”用以接待最高階貴賓的宴會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