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等待出城的人群中,忽然有十六人排眾而出,在中央的通道分佈成井然的拱衛陣勢。
十六人中一個漢子走前。
“前路已靖,可以進城了。”
白鬚老者在馬上微微頷首。五騎同時發動,保持著如花瓣般的整齊陣式,賓士經過兩旁人群。
在騎隊奔過的一刻,於潤生凝視中央的老者。
而老者竟也同時警覺地把目光轉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了短促的一剎那。
五騎絕塵而去,只留下尾後嫋嫋煙塵。
可是老者眼眸中那充滿野心的神采,於潤生久久無法忘懷。
於潤生渡過北橋,踏上了漂河北岸土地同時,“豐義隆”權傾一方的元老二祭酒龐文英策馬抵達了位於漂城正中路的“豐義隆漂城分行”大門前。龐文英的銀白長鬚在晨風中飄揚,玄黑衣袍獵獵翻響。
葛元升帶著一頭散亂的髮髻和一身仍半溼的衣褲,回到了破石裡的木房。
第一個看見他孤拓身影的是狄斌。狄斌正蹲在屋頂上修補昨夜漏雨的破洞,遠遠看見了葛元升,歡喜得連跌帶滾地跳下來。
“三哥——”
葛元升看也沒看狄斌一眼,走進了木房,爬上自己的吊床,閉起眼不久便睡著了。
狄斌詫異地看著葛元升靜靜蜷臥在半空的身體,清楚嗅到殘留在他身上的絲絲殺氣。
在溫暖的倉庫裡,李蘭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她輕輕撫摸於潤生的臉。他白皙的面板在她粗糙的指頭掃撫下透現紅暈。他的頭枕在她赤裸而結實的胸脯上。
她偶爾輕輕挪動身軀,因莊稼操作而失去了少女柔滑的橄欖色面板,便跟他的裸體產生快慰的磨擦,然後就像初次交歡時般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彷彿遍體都長出了千萬個敏感的乳頭,帶來別人累積一生也無法相比的快感。
於潤生的身體卻一動也不動,默默地凝視倉庫的天頂。
她微笑。高隆的顴骨看來太剛強了一點。李蘭身上最具女性氣息的,只有她那把烏亮而層次分明的長髮。
她知道她的男人時刻都在想著許多事情。許多她永不會了解的事情。他那冷靜的臉底下藏著無限的浮躁不安,心靈有如一片波瀾起伏的汪洋。最初她驚訝莫名。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中會遇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但現在她知道要怎麼做。她努力給予他除了情慾以外另一種的滿足——一種吞嚥母乳般的溫暖,一種被母體包圍的安全感,一種血肉相連般的親密感,一種實實在在的觸感。事實上她發現,他總愛不斷撫摸弄捏她結實的乳房和肩膀和腰肢和臀股……他喜歡愛撫她更甚於與她交合。
她沒有笨得希望佔有他。她知道這個男人的慾念永遠無法填平——即使是世上最豔麗、柔軟、豐腴的女人。但是她愛他。她盡力滿足他心靈中的一部分。然後就像這一刻,她只會默默讓他躺在自己身上,看著他仰視上方的眼睛,永遠不打擾他思索人生的其他部分。
三十二歲的花雀五,剛洗過刀疤交錯的臉,雙目仍然浮腫,比他眼前六十二歲並連日策騎趕回的龐文英看來彷彿還老上幾歲。
“早啊,義父。”花雀五張開仍有臭氣的嘴巴說。
“呸!”龐文英擊拍椅把,從虎雕大交椅上站起。花雀五這才惶然,連忙把擦著眼的手垂下。
“聽說昨夜又折了十幾個兄弟了?”龐文英憤怒地走到大廳中央。
“是……是的……可是——”
“少來這一套了!又在想什麼藉口嗎?”
花雀五的頭垂得更低。
“五年了,我們在漂城折了多少總行來的好手?虧了多少本,失了多少私貨鹽貨?你給我算!要不是我扛著,韓老闆容得了你這小子?”
花雀五一聽見“韓老闆”三個字,一股寒意自脊樑冒起。
“韓老闆……有提起我嗎?”
“韓老闆對分行這兒的情形很不高興,你再不幹一番成績給他看,我也沒法保你!”
“是……可是‘屠房’總是地頭龍嘛!人馬眾多……”
“五兒啊!你就是少了這份胸襟眼光……”龐文英嘆息著坐回交椅上。“這年來不是有許多腥冷兒湧進漂城來嗎?花錢從中找些真人材出來,加強實力跟‘屠房’比拼。聽韓老闆的口氣,我不能再從總行那邊排程人手過來了。不僱這些腥冷兒,我們還可以找誰?”
“可是這些腥冷兒很不聽話……”
“聽不聽話,講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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