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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再這麼說,我就把火腿塞進你的屁眼裡。
他朝我揮舞著火腿三明治,把它塞進我的嘴裡。
他癱坐在椅子上。啊,上帝,上帝,我這是要幹什麼?得休息一會兒了。
我的肚子裡開始翻江倒海,我向窗子奔去,伸出頭,吐了起來。他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高聲斥責我。
你,你,去死吧,你吐到我妻子的玫瑰園裡了。
他向我猛衝過來,我一閃,他撲空了,倒在地上。我爬出窗子,抓著窗欞吊在那裡。他也來到窗前,捉住我的手。我一鬆手,掉在玫瑰叢上,那正好是我剛吐過雪利酒和三明治的地方。我被玫瑰刺扎得疼痛難忍,腳脖子也扭了。他在窗臺上怒吼:回來,你這個愛爾蘭小矬子。他說要向郵局告我的狀,又用威士忌酒瓶子砸中了我的後背。他懇求我:你就不能陪我一個小時嗎?
他抄起雪利酒杯、威士忌酒杯、什錦火腿三明治,還有他妻子梳妝檯上的香粉、雪花膏、刷子之類的東西朝我砸來。
我爬上腳踏車,搖搖晃晃地穿過利默里克的街道,雪利酒和疼痛弄得我頭昏眼花。奧康納太太批評我說:七封電報,都是一個地方,你就花了一整天。
我是……我是……
你是,你是,你是喝醉了,你的確是喝醉了,酒氣熏天。啊,我們都聽說了。那個漂亮的人兒來了電話,哈靈頓先生,可愛的英國人,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詹姆斯。梅森。他讓你進去為他不幸的妻子禱告,而你喝完雪利酒、吃完火腿,就跳窗跑了。你那可憐的母親呀,她帶到世上來的是個什麼貨色啊?
是他逼我吃火腿,喝雪利酒的。
逼你?天啊,真不錯,逼你。哈靈頓先生是一個有教養的英國人,他沒有理由說謊。我們郵局不要你這種人,見到火腿和雪利酒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交出你的電報袋和腳踏車,你在郵局的日子結束了。
可我需要這份工作,我得攢錢去美國。
美國?讓你這種人去,美國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利默里克的街道,我真想回去,朝哈靈頓先生家的窗戶扔磚頭。不行,應該尊重死者。我想到薩斯菲德橋去,可以下到河岸上,在那兒的灌木叢裡找個地方躺一躺。我丟掉了工作,我不知該怎麼回家對母親解釋。但只能回家,只能告訴她。在河岸上待一夜是不可能的,會讓她發瘋。
媽媽乞求郵局讓我回去,可他們說不行。他們從沒聽說過這種荒唐事,電報童竟胡亂擺弄屍體,吃了火腿、喝了雪利酒,然後就逃之夭夭。他再也甭想邁進郵局了,甭想!
她設法拿到教區牧師的一封信,牧師在信上說:讓這個男孩回去吧。郵局方面說:啊,好的,神父,一定照辦。他們決定讓我幹到十六歲生日那一天,多一分鐘都不行。不過奧康納太太卻說:當你想到八百年來英國人對我們幹下的那些事,那個傢伙也就無權抱怨那麼一點火腿和雪利酒了。拿那點火腿和雪利酒跟大饑荒比比,他這算什麼?要是我那可憐的丈夫還在世,我把你幹的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說你幹得漂亮,弗蘭克。邁考特,幹得漂亮。
每個星期六我都發誓要去懺悔,向牧師坦白我在家中,在利默里克僻靜的小巷當著牛羊的面,在卡瑞戈古諾城堡當著全世界的面幹下的那些不純潔行為。
我要告訴他特麗莎。卡莫迪的事情,告訴他我是怎麼把她送進地獄的,這將是我的末日,從此我會被教堂驅逐。
特麗莎讓我很痛苦,每次送電報到她生前所住的那個街道,每次路過她的墓地,我都能感覺到罪過像個膿瘡似的在我身上變大。要是我不趕快去懺悔,就只能變成騎在腳踏車上的膿瘡,讓別人指指點點:那就是他,那就是弗蘭基。邁考特,把特麗莎送進地獄的那個齷齪東西。
我看著人們星期天去領聖餐,每個人都能得到神恩的寬恕。他們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嘴巴里含著上帝,神情安詳、平和,時刻準備去死,然後直奔天堂,或是無憂無慮地回家吃燻肉和雞蛋。
作為利默里克的頭號罪人,我已經精疲力竭。我想擺脫它,想吃燻肉和雞蛋,想沒有愧疚,沒有折磨,像一個普通人那樣。
牧師一直對我們說:上帝的仁慈是無限的,但有哪位牧師會赦免像我這樣的人呢?送著電報,卻和一個快要死於肺病的姑娘在綠沙發上興奮起來。
我拿著電報,騎遍利默里克城,見到教堂就停下來。我從至聖救主會騎到耶穌會,再騎到奧古斯丁修會、多明我會和聖芳濟會。我在聖弗蘭西斯的塑像前跪下,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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