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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
嗨,我這有袋水果,不是給你的,是我扔掉的,明白嗎?所以,嗨,就拿去吧,有蘋果、橘子和香蕉。你們喜歡吃香蕉,對吧?我認為你們喜歡吃香蕉,嗯?哈哈,我知道你們喜歡吃香蕉。嗨,把袋子接過去。你們有個好母親,你們的父親呢?啊,你們知道,他有問題,是愛爾蘭人的問題。給雙胞胎一個香蕉吃吧,讓他們安靜一會兒,我在街對面聽見他們一直在哭喊。
謝謝您,先生。
天啊,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嗯?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我父親教給我的,先生。
你父親?啊,好吧。
爸爸坐在桌旁看報紙。他說羅斯福總統是個好人,在美國的每個人很快都會有工作的。媽媽坐在桌子的另一旁,用奶瓶喂瑪格麗特,她目光冷酷,讓我感到害怕。
你從哪兒弄來的水果?
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
那個義大利男人給我的。
是你偷的吧?
小馬拉奇說:是那個男人,是那個男人給弗蘭基的。
還有,你對弗雷迪。萊博威茨都幹了什麼?他母親上這兒來了。她是一個可愛的女人,我不知道沒有她和敏妮。麥克阿多利的話,我們該怎麼辦?你卻非要打可憐的弗雷迪。
小馬拉奇蹦了起來:他沒有,他沒有。他不想殺弗雷迪,不想殺我。
爸爸說:噓,小馬拉奇,噓,過來。他把小馬拉奇抱到自己的腿上。
我的母親說:下樓去向弗雷迪道歉。
我不去。
爸爸媽媽互相看了一眼。爸爸說:弗雷迪是個好孩子,他只是在推你的小弟弟盪鞦韆,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他想把我那個庫胡林的故事偷去。
噢,是這樣。弗雷迪不稀罕你的那個庫胡林的故事,他有自己的故事,有好幾百個呢。他是猶太人。
猶太人是怎麼回事?
爸爸笑了:猶太人是……猶太人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人,他們不需要庫胡林。他們有摩西,他們有參孫。
參孫是怎麼回事?
要是你去向弗雷迪賠禮道歉,我就告訴你參孫是怎麼回事。你可以對弗雷迪說對不起,說你再也不那樣幹了,你甚至可以問問他參孫是怎麼回事。只要你向他賠禮道歉,你想怎麼樣都行。你願意嗎?
寶寶在母親的懷裡輕輕哭了一聲,爸爸立刻跳起來,把小馬拉奇丟到了地板上,她沒事吧?母親說:她當然沒事,她在吃奶呢。老天在上,你可真夠神經過敏的。
他們此刻談論著瑪格麗特,把我忘了。我並不在乎,準備下樓去問弗雷迪參孫的事,看看參孫是不是和庫胡林一樣棒,看看弗雷迪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故事,或者他是不是還想偷庫胡林的故事。小馬拉奇想跟我一起去,爸爸正站著,沒有大腿給他坐。
萊博威茨太太說:啊,弗蘭基,弗蘭基,進來,進來,還有小馬拉奇。告訴我,弗蘭基,你把弗雷迪怎麼了?想殺了他?弗雷迪是個好男孩,弗蘭基。他愛學習,和他的大大一起聽收音機,還推你的弟弟盪鞦韆,而你竟想殺了他。哦,弗蘭基,弗蘭基,你那可憐的母親和她有病的寶寶啊。
她沒有病,萊博威茨太太。
她病了,那是一個有病的寶寶。我瞭解有病的寶寶,我在醫院上班。別說了,弗蘭基。進來,進來。弗雷迪,弗雷迪,弗蘭基來了。出來,弗蘭基不殺你了,你和小馬拉奇,多好的猶太名字,吃塊點心吧,嗯?他們為什麼給你取個猶太名字,嗯?來,喝杯牛奶,吃塊點心。你們兩個這麼瘦,愛爾蘭人總不吃東西。
我們和弗雷迪一起坐在桌子旁,吃著點心,喝著牛奶。萊博威茨先生坐在躺椅裡看報紙,聽收音機。有時,他會和萊博威茨太太說上幾句,他發出的聲音有些怪異,我聽不懂,弗雷迪能聽懂,每當萊博威茨先生髮出那種怪異的聲音時,弗雷迪就起身,給他一塊點心。萊博威茨先生便衝弗雷迪笑笑,拍拍他的頭。弗雷迪也衝他笑笑,併發出同樣怪異的聲音。
萊博威茨太太沖我和小馬拉奇直搖頭。哎喲,這麼瘦。她說了那麼多“哎喲”,弄得小馬拉奇笑了,也說起“哎喲”。結果,萊博威茨一家人都笑了。萊博威茨先生說了一些我們聽得懂的話,說愛爾蘭語的“哎喲”就是笑的意思。萊博威茨太太笑得格外厲害,她全身抖動,抱住肚子。小馬拉奇又說了一次“哎喲”,因為他知道這會把每個人都逗笑。我也說了一下“哎喲”,但是沒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