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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小丹做了一個昏厥狀靠在座椅背上,說:“趕快把後半部分拿掉,這已經不是通俗的
嘲諷了,是極品嘲諷。你這麼嚴謹的人,怎麼今天說了這麼過頭的話?”
丁元英沉靜地說:“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能跟你講理,也無法給你解釋所以然。佛家常
說‘證到’這個詞,卻從來不告訴你‘證到’後面是什麼,因為欲說欲解都不能,因為條件
的條件的條件,因為因果的因果的因果,所以就有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說過,你不知道
你,所以你是你。”
芮小丹說:“這就對了,我就應該是我,為什麼你非得讓我不是我呢?既然是我知道了
我就不是我,那就是不可知,不能知,那就別知了。”
丁元英感嘆地說:“言語道斷,一說就錯。”
芮小丹啟動汽車開上馬路,車子開了很遠她都沒說一句話,而是在腦子裡思考。等到汽
車上了一條寬闊的車道,這才說道:“我是刑警,因為怕死而辭職,我做不到。你不該說出
來,你應該知道,拒絕你該是一件多難的事。我相信你的思辨,你是站在你所能把握的條件
上判斷我的前途,但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如果我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你的,那就不是我愛
你了,那是你自己愛你自己,也就沒有愛了。”
丁元英沉默不語,無奈地望著車窗外。這不是一個誰是誰非的問題,不存在價值取向的
正確與錯誤,僅僅是一個價值考量的問題。但是,如果不是站在“作為價值”立場而是站在
“人生價值”的立場,又很難說芮小丹的價值觀考量不足。如果要用這種價值考量他自己……
丁元英沒有底氣再想下去了,那就不是不足的問題了,而是沒有。
汽車到了一個路口,丁元英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卻發現汽車朝著嘉禾園小區相反的方向
拐彎了,於是問道:“不是送我回去嗎?”
芮小丹神秘地一笑說:“儘管你的話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全理解,但我還是愛聽,歸根
到底都是你惦記著我。就憑這個,怎麼也不能放你回去。”
丁元英自然明白“怎麼也不能放你回去”的意思,憨憨地一笑,說:“我給公司取了個
名字,叫格律詩,北京格律詩音響有限公司。”
芮小丹一聽“格律詩”就脫口而出說:“好名字,規矩,雅緻。你這種人居然能想出這
麼有情調的創意,不容易。”
汽車駛進玫瑰園小區,芮小丹把車停在房前,兩人下了車。
丁元英經過車庫的時候,看了一眼車庫大門說:“這車你要不開就不能這麼閒著,得拿
出來讓他們用,這事一展開少不了用車的地方。”
芮小丹拿出鑰匙開門,一邊說:“我只是保管,這種事你不用跟我商量。”
進屋開啟燈,丁元英一眼就發現客廳裡的陳設有了很大的變化,過去牆上的那些本來就
不多的小鏡框風景畫和裝飾物不見了,掛上了兩張老式留聲機的唱盤,一張是黑色的膠木唱
盤,一張是紅色塑膠唱盤,音響旁邊多了一個漂亮的CD 存放盒。最大的變化是四方形的大
茶几上新購置了一套與他那裡一模一樣的功夫茶具,只是茶杯略有不同。
丁元英說:“一個多星期沒來,這麼有品位了。”
芮小丹給他脫下外套掛到衣架上,讓他換上棉拖鞋,笑著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
自己?我這都是照著你的生活習慣給你準備的,我離過這樣的日子還遠著呢。”
丁元英被她拉著到衛生間先洗手,回到客廳摁下電熱壺的電源燒水準備泡茶。芮小丹把
窗簾都拉上,然後開啟音響,播放那張《天國的女兒》的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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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英說:“你老聽這張,不煩嗎?”
芮小丹過來騎在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幸福地微笑著說:“不煩,百聽不厭。你看
看你,音樂、清茶、香菸、美女,浪跡天涯的最高境界也不過如此了。”
丁元英一側身躺倒在沙發上,伸展開四肢做不設防狀說:“無論文章怎麼做,落筆都在
床上,就別讓我再眉來眼去了,一個字——”
芮小丹捂住他的嘴沒讓那個最直白的字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