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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大概只隔了五步的距離,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徐決覺得遠到難以逾越,也無法靠近。
“曼雲。”他幾乎是本能地喚了她的名字。
本以為她不會再理他,卻不想,她只是平靜地回答:“嗯。”
“對不起……”這一刻,千言萬語都顯得蒼白,包括這一句毫無力量的道歉。
段曼雲看著他,眼神那麼陌生。小河的水自西向東流去,發出嘩嘩的聲音,風簌簌吹動岸邊蘆葦,段曼雲定定站在那裡,好像一副永遠無法觸及的畫。
她聲音很小,彷彿很吃力地說著:“謝謝你讓我記住了,你是徐決,決絕的決。”
……
村裡再次要拉段曼雲進祠堂受審,在外婆的幫助下,她連夜坐車逃跑,第一次離開生養她是八年的村莊。
如若不是徐決,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段家村,她會在這座民風淳樸的村莊裡嫁給一個莊稼漢,白日下田,夜裡伺候家小,平凡地過完一生。
也許她該感謝徐決吧,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被迫離開,也不會有之後的際遇,更不可能成為今天的她。
她該感謝徐決嗎?也許,該吧。
愛是什麼呢?愛是虛偽,傷害,欺騙,背叛,愛是失去一切,愛是一無所有。
愛是段曼雲要不起的東西,是她奢望了一輩子的東西。
她一個人在小診所裡生下段沉,她太瘦了,難產,宮口不開,診所裡的醫生都嚇壞了,這要是生死了人可怎麼辦?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更或者是因為她誰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
最後拼了命竟把孩子生了下來。
整個診所的醫生都精疲力竭地去休息了。孩子被他們放在段曼雲身邊,孩子剛生下來,甚至都不會哭,憋著一口氣像在和誰較著勁。
她看著孩子那張皺巴巴紅彤彤的臉,忍不住哭了。孩子像有感應一樣,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嗓音宏亮。
段曼雲抱著孩子眼淚直掉,她在安慰著孩子,也在安慰著自己:“我的好孩子,別哭,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會愛你,愛你一輩子。”
……
段曼雲後來給那個嗓音宏亮的男孩取名“段沉”,“折戟沉沙”的“沉”。年少那場傷筋動骨的愛情就像一場戰爭,她失敗慘重,終生不忘。
於江江聽完了那段往事,良久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從來沒有想到段曼雲有這樣的故事。也不知道作為兒子的段沉對她誤會那樣深。
在這一刻,她對段曼雲充滿了佩服,即使她不喜歡於江江,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她仍是偉大的。
同為女性,對於徐決的敢做不敢當,她氣憤至極,可看著他消瘦而悔恨的樣子,她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
“後來為什麼不去找她呢?她一個人帶著兒子,過了多少苦日子?沒有爸的孩子有多可憐,你不知道嗎?”
徐決輕輕喟嘆:“後來我曾去求過曼雲的外婆。老人家雖然恨我,還是把我帶去了北都。我在北都看到了曼雲,也看到段沉。”徐決頓了頓,“我想補償,她不願意原諒我,一直避而不見。我在北都住了很久,好幾個月。一直守著她們母子。直到很久以後的一天,我拎著水果去看她,看到一個年輕男人送曼雲回家。”
站在老舊的青石板路上,徐決等了很久,等到那個男人走了,才試探性地問段曼雲:“男朋友嗎?”
段曼雲對徐決充滿了敵意,沒好氣地問他:“你還來做什麼?”
徐決手上拎著很多蘋果,好貴的蘋果,在那個時代是奢侈品,他一個教書的,為了買點蘋果在火車站給人挑擔子挑的手都在抖。
他的手一直在抖,他說:“我只是想來看看……孩子……”你字說不出口,生生換成了孩子。
段曼雲很不屑地看著他,冷冷地說:“你要看他當然可以,你要帶他走都行,只要他願意。”
那時候才幾歲的段沉對突然出現的男人充滿了怯意。段曼雲狠心地把他推開來,推到兩人中間,她指著徐決說:“段沉,這是你親生爸爸,你不是一天到晚哭著找我要爸爸嗎?這就是你爸。跟我還是跟他,你自己選吧?”
段沉還太小了,根本不懂大人之間的恩怨,一聽相依為命的媽媽“不要”他了,嚇得哇哇大哭,抱著段曼雲的腿撕心裂肺地哀嚎著:“我要媽媽……媽媽……你別不要我……”
徐決看著孩子哭成那樣也很心驚,他想上前去安慰一下,母子倆卻一起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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