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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或許,被邀請的人,天底下沒幾個能做得這樣的心如止水。
“為什麼要怕?”云溪回看他一眼。她已久坐如活佛,天底下的人皆知她與嶠子墨的關係,各個以為她恨不得將這一尊神擋在面前,從此小鳥依人,風吹不到雨打不著。但,怕是都忘了,她是什麼樣的心性!
她既然能將詹家顛覆,就從來不是什麼陽春白雪的小白蓮。
更何況,這麼久了,喬老一點動靜都沒有,作為他的老相識,張先生不來找她,她也是有不少事情想要好好與他敘敘舊。
山路越來越深,樹影疊起,晚上,漸漸的山中的各種生物都開始活躍起來了。有淒厲的鳴叫聲從四處傳來,分不清是什麼動物,只覺得入耳一片詭異尖銳。車卻依舊開的不徐不緩,就像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一樣,不見微瀾。
四十多分鐘後,終於,這輛商務車,停在了一幢山莊門口。
威武雄壯的石獅像是屹立了數百年風霜,冷眼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數人。
云溪從那石獅面前走過,身上的紅裙似流光一閃,印著那石像都帶出一份豔色。
“冷小姐,這邊請。”除了和她說話的那位領頭人,其餘人都站在門口,不再移動一步。
云溪漠然一笑,這是怕她突然請了援兵,還是以防她突然轉身逃跑,不管哪一種,張先生,今天這場“邀請”陣勢實在夠足!
面前綿延起伏的燈籠,彷彿一片民國風色。
不知從哪裡移植來的竹,枝枝蔓蔓,竹葉拂面,恰一陣清風掠過,蕩起陣陣綠浪,當真,好景。
“冷小姐,想不到,又見面了。”云溪站在竹海中,懶懶地賞景,身後,賞景亦賞人的人終於露出的面容。
那透明到彷彿什麼血色都沒有的面孔,在這峰巒間,竟隱隱地帶了一分森然之氣,彷彿身上的人氣都被這深山吸乾了一般,微微一笑,眼角的漣漪便蕩了出來。
云溪輕輕一笑,回身淡看他一眼:“張先生,不過才幾天沒見,何必說的像是回頭已是百年身。”
一直站在旁邊的那位領路人眼神倏然一變,正要動作,卻被張先生輕輕揮了揮手,打發下去。“我與冷小姐有話單獨聊,別讓任何人來打擾。”
云溪嗤笑一聲,原來,他還是認為她這般平靜,不過是已然叫了“救兵”。
“張先生今天這麼大的陣仗來迎我,不知道是想談什麼?”云溪拂開面前的葉子,微微閉了閉眼,靜靜地又看了一眼美景。景是好景,只可惜了主人卻不能入眼。
“我有一壺好茶,如果坐下來細聊。”見她又背過身去,張先生竟然絲毫不生氣,反而指著遠處的一座石亭,裡面已然放好茶果點心,嫋嫋茶香散了出來,光是輕輕一鏽,便知是頂級名茶。
云溪不置與否,輕鬆自如地走了過去。
張先生為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先品,云溪從善如流,喝了一口,只說了兩個字——不錯。
張先生便微微一笑,從身側取出一疊資料,又抵到云溪面前,她接過,翻開細看,轉瞬就闔上,面色帶著一抹讓人猜不出的深色,“張先生好興趣,竟然把我在埃及的一點一滴都查得這麼清楚。”
從她到開羅與司徒白、鎏金、範才子一起隨意亂逛,到嶠子墨帶著她去寺廟,再到蕭然追著她去了白沙漠,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到不能再清晰,就彷彿,他一直在埃及親臨現場。云溪喝了一口茶,至此,終於明白,是誰向媒體透露她和嶠子墨回國的航班。
原來,真的有人,從頭到位一直在暗處“觀察”她。
只是,這麼簡單,這麼輕易就拿出來證據,他這是要攤牌的節奏,還是在為下一個籌碼來個先聲奪人?
“冷小姐,算起來,我和你祖父同輩,當年也是老交情,再怎麼說,你也該喊我一聲爺爺。”誰知,他卻忽然換了一副面孔,笑得格外和藹,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他真是以為儒雅和善的老人。
云溪側著臉,看著他額間的皺紋。從第一次出現時,他那幾乎看不出歲月留下痕跡的面容到如今,不過短短時光,卻是真的老了!
“張先生,有什麼話,還請直說。更深露重,家裡人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云溪不接他話茬,只微笑著又喝了一口茶。
小小的功夫茶杯已經快要見底,云溪示意給他看,還有最後一口,如果還不到正題,她就轉身走人。
果然,裝作和善的人再怎麼勾起笑容,依舊概不了本性。
云溪索性不去看他那張黑得幾乎媲美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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