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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紀道:“以龐某之見,既然沙湧江、左尋龍幾人被殺之事是一個圈套,正盟就不應被人矇蔽利用,任少俠雖不是正盟中人,卻與風宮為敵,若正盟要對付任少俠,其實亦是自相殘殺。所以,龐某想助任少俠脫身,方圓百里之內有千餘正盟中人,何況苦心大師亦在左近,任少俠不可不小心。”
牧野棲沉吟不語,電閃石火間已轉念無數,他相信黑白苑的人應該能獲得他的求援訊號,但黑白苑的行蹤一向神秘莫測,正盟與黑白苑雖無直接衝突,卻對黑白苑一直懷有警惕之心。若是這一次黑白苑要救自己,也許會與正盟形成激然衝突,那豈非讓風宮坐收漁翁之利?
心念至此,他終於點頭道:“請龐樓主指點迷津!”
龐紀站起身來,道:“如果任少俠信得過龐某,就請由城東門出城。”
牧野棲亦站起身來,抱拳道:“多謝龐樓主!”
龐紀退出兩步,忽然自腰間拔出一把半尺短劍,
閃電般刺入自己的右腿中!
牧野棲怔立當場。
龐紀拔出短劍,鮮血立即湧出,浸溼了他的右腿,他正視著牧野棲道:“我必須對正盟有所交代。”
牧野棲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如果正盟盟主是龐樓主,而不是痴愚禪師,想必武林局勢就不會如今日這般岌岌可危了。”
言罷,他默然轉身,向東而去。
待牧野棲的身影在街道盡頭完全消失時,那一直在酒鋪中忙忙碌碌的老漢忽然開口道:“樓主,既然必殺令中定下規矩:誰殺了牧野靜風之子,誰即可成為繼承痴愚禪師之後的正盟盟主,為何樓主要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依屬下之見,牧野靜風之子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不無道理的。”
龐紀一邊包紮著自己腿上的傷口,一邊道:“正因為有這條規矩,我才不殺牧野靜風之子,因為我不想成為正盟盟主!”
那老漢本有些佝僂的身軀已全然挺直,顯得極為精悍。
龐紀續道:“方才我與牧野靜風之子的一番交談,雖有言過其實之處,但自羅家莊那一役之後,正盟諸派對我及清風樓的確頗有微辭,如果我以殺牧野靜風之子的方式,得到盟主之位,諸派即使表面上順從了我,但心中絕對會不以為然,而牧野靜風之子牧野棲的劍法我已親眼目睹,在沒有練成‘長恨劍法’之前,我沒有必勝他的把握!”
那老漢不無擔憂地道:“前任樓主生前曾再三告誡,‘長恨劍法’與清風樓的武功大相徑庭,絕不可輕易習練,恐有隱患……”
龐紀略顯不悅地打斷他的話道:“封二叔,自我成為清風樓樓上之後,欲辦成的事,有哪一件沒有成功?二叔一向通情達理,對我鼎力相助,為何一提及此事,就屢屢勸阻?再說我又如何不知‘長恨劍法’與清風樓的武功大相徑庭?但我之所以要習練這套劍法,並非為了逞一己之能,如今十大名派的掌門僅存痴愚禪師、遊老俠與我三人,縱是修練‘長恨劍法’有百般隱患,我也要試一試!自我曾祖父起,就一直將‘長恨劍法’的劍譜細心封存,這足以說明這套劍法有著非凡之處!’
被龐紀稱作“封二叔”的正是清風樓上任樓主龐予的結義二弟封一點。封一點老成持重,對清風樓忠心耿耿,深得龐予器重,當年龐予離開清風樓前往青城山時,就讓封一點輔佐龐紀主持清風樓大局,封一點可謂是清風樓的兩朝元老,身分尊崇,難得的是封一點從不居功自傲,倚老賣老,龐予選他輔佐龐紀,也可謂是慧眼獨到了。
封一點道:“即使不提該不該殺牧野靜風之子,可剛才樓主對他說了太多的事,似乎也有些欠妥。”
龐紀淡淡一笑,道:“對一個將死之人,說再多的話,也不用擔心他會洩露秘密。”
封一點愕然道:“難道樓主又改變了主意?”
龐紀搖頭道:“我不殺他,自有其他人代勞。封二叔,你吩咐下去,立即通知痴愚禪師等各路正盟人馬,前去西門外攔截牧野靜風之子!”
封一點提醒道:“他是自東門出成的。”
龐紀笑了笑,道:“封二叔,那個年輕人很不簡單,他見我自刺一劍後,反而會對我所言起疑,我猜想我指引的東門這條路,他會反其道而行,自西逃離。”
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接著道:“但願他不要真的對我信任有加。”
城東門。
人群熙熙攘攘。
牧野棲已換了一身青色的青衫——這對他來說,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牧野棲夾雜於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