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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猛然一陣抽痛,鳳於漠黯淡下眸光,安靜地回到月月身旁。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忘記了他們經歷的一切,本以為重新開始會很容易。偏偏沒想到剖開心扉被拒絕的時候會這般的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月月在心裡狠狠地道著歉,眼中卻依然沉靜。她不可以太貪心,太奢望,眼前的男子不可能屬於某一個人,尤其是她這樣的人,她的心底壓著深深的恨,她的背上負著罪人的名號,即使在至堯沒有人敢指責她,但是她知道也沒有人會希望她站在鳳於漠的身邊。他是神,而自己則是罪孽的化身。
淳熙閣,這處遠離任何主殿的小小院落,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要被安排住在這裡,因為在這裡住過的女子都註定得不到想要的愛情。
天色漸次黯淡下來,月月點亮燭光,趴在桌案上,對著那一塊小小的玉璽發起呆來。
什麼是紫魚泣血呢?手指輕輕撥弄起玉璽,月月一瞬不瞬地細看著它的每一面。
這塊玉石的質地並不名貴,上面的紫色寶石也談不上世間罕有,只是那微雕費些時日罷了,實在看不出哪裡特別,哪裡又能與泣血兩個字關聯上。估計要想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能找一個熟知至堯皇室的人問問了。
鳳於漠一定知道,但是如果自己去問的話,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了。輕嘆一聲,月月只好暫且壓下好奇心。離什麼國禮大典還有半個月,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要儘快做出決定,把握住最好的時機,謀得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秋風無情,葉自飄零,北地的秋天愈近尾聲了。
月月披上狐裘對著銅鏡比量起身姿。這還是她頭一次穿這種東西禦寒,沒有想像的那麼厚重,但是卻溫暖無比,只穿了片刻,脖頸間就已然滲出了些微的細汗。
“姑娘,右相大人到了。”宮女的聲音好似風打銅鈴,悠悠地傳進了內室。
“知道了。”月月心中一動,慢慢解下狐裘。她昏迷的時候瞿瑞謙幾乎每日必來。可是自從她徹底甦醒之後,今天還是兄長頭一回來到淳熙閣。
說不想念是假的,同胞血脈,手足兄妹,就算他曾經對月月隱瞞了身份,但是骨血是改變不了的,親情是割捨不掉的,即使有再多的委屈埋怨,親人的一句話語,一個眼神,甚至是一絲熟悉的味道,也會將心填的滿滿的,什麼都不想去計較了。
第一卷 有奴傾城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認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認
當月月抬起頭看清瞿瑞謙的時候。一顆平靜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還是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眸,還是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情,只是面紗褪去,容貌明朗,年少輕狂早已化為了今日的成熟老練,眉目中的傲然也漸漸被寂寞取代,但是無法改變的是那輪廓,那氣質,那相似的面容,那同樣的血液。
“月月。”一聲淡淡的呼喚就像一顆石子砸在了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眼底無數的漣漪。
認還是不認?月月的內心在痛苦的掙扎著。她以為此生再也無緣相見的親人此刻就在她的對面,只有三步,只要向前走三步,從此以後,她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月月……”瞿瑞謙朝著月月的方向緩緩地展開雙臂,這個少女就是他苦苦找了五年的妹妹,那柳葉眉,那秋水眸,那秀挺小巧的鼻子,那如玫瑰花瓣一般柔美的紅唇……她的美麗簡直與孃親一模一樣。
千萬不要再喊她的名字了。眼前男子的輪廓漸漸模糊,月月努力的張大眼眸。不想讓眼淚這麼輕易的就沖刷掉她好不容易維繫的簡單局面。
“真的不記得了?怎麼可以不記得了呢。小時候,我們一起躺在屋頂上看天,一起爬到樹上去數星星;我溜出去玩兒迷了路,被爹抓回府跪了****,你偷偷給我送吃的結果受到牽連;我揹著娘習武不小心割傷了手臂,你心疼的哭了好幾天,後來雖然好了,但是卻留下了一條好長的疤……”說著瞿瑞謙挽起衣袖,那結實的左臂上赫然橫了一道淺黃色的疤痕。
月月怎麼會不記得,是她淘氣碰翻了兵器架,那柄長刀才會劈進哥哥的左臂,她還記得鮮血登時泉湧而出,師傅抱起哥哥就躍出了院牆,她好害怕,以為哥哥會死,偏偏這件事不能說給孃親聽,更不能在家裡提,只好埋在心底,茶飯不思的一直哭到哥哥活生生地站到眼前。
“月月,你怎麼了?”看著對面的女子突然淚流滿面,瞿瑞謙心中一緊,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確實很輕柔,絲毫不帶一點殺氣,可是落入耳中,卻怎麼聽怎麼令人心中隱隱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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