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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使得陳立夫在歲月洗刷下逐步抹去怨蔣情緒時,又淡淡生出一絲感激之情。
雖然雞場經營困難,生活艱難窘迫,但陳立夫十分樂觀,白天,他像年輕人一樣奔忙於雞群之中,手不停腳不停地做著重活、苦活;晚上,閒了的時候,陳立夫找來一本《易經》,看得津津有味。
這部完成於殷周之際的書,一下子對陳立夫產生了莫大的吸引力,那晦澀的語句闡述的萬物交感、發展變化的觀念,似乎與心有靈犀的陳立夫有相通之處,特別是書中所強調的“無平不陂、無往不復”的這種物極必反的原則,似乎早就為陳立夫指明瞭他在國民黨中由泰到否的這種必然歸宿,他越看越有興趣,以至一放下手中的農活便拿起這部奇書,不倦地看、反覆地讀,並融匯自己的體會,寫出讀書心得。
同時,陳立夫將儒學經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之四書全部集納,重加次序,歸納詮釋,使之成為一個系統整體。
後來彙整合冊,取名《四書道貫》,本來,陳立夫從抗戰時就已開始做這一巨大的文化工作,但由於處於戰爭年代,沒能做成。
重慶談判時,毛澤東、周恩來見了陳立夫,都關切詢問《四書道貫》的撰寫和進展,稱讚他在進行一項有意義的工作。
但由於政治事務纏身,也無暇完成這一工作,現在異鄉他國,終於能坐下來,完成這一心願了。
《四書道貫》寫成後,陳立夫將初稿送給一些朋友閱讀,如劉百閔、潘公展、陶百川、錢穆等,請他們提意見,這些人看後一致稱讚,認為有學術價值,錢穆還為書寫了序言。
世界書局的吳開先曾任國民黨上海市黨部主任委員,是陳立夫的老部下,出於對過去上司的尊敬,答應承印《四書道貫》一書。
結果,出版後,竟十分暢銷,一版再版,總銷量達萬餘冊,學術上的收穫使陳立夫陶醉,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精神寄託。
陳立夫“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隱居生活沒有過多久,便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
於是,不時有記者、作家及當年故舊前來訪問,陳立夫的平靜生活又被打亂。
他熱情地接待客人,向客人介紹他的農場、他的經營、他的生活、他的讀書體會,對這些,他津津樂道,興趣盎然。
一旦客人談及臺灣政治及以往在大陸時期的經歷,他就緘口不言,保持沉默。
有些記者並不灰心,窮追不捨,再三提問,陳立夫實在被問急了,便簡單地回答:“過去國民黨是我一手搞的,過去的黨打敗了,打敗了就打敗了,敗軍之將不可言勇,有什麼好談的呢?”有人問他是否還準備再回到臺灣,重返政壇,他的回答十分堅決:不想回臺灣,更不會再返政壇。
表示要在美國度過他的人生的最後歲月。
但世間的事情往往會發生戲劇性的變化,1961年2月中旬,陳立夫接到蔣介石從臺灣拍來的電報,告訴他“尊翁病危,盼即返國”這一訊息,使他百感交加。
他想到10年前,為了政治原因而義無反顧地丟下80高齡的老父遠走異國他鄉,已屬狠心;後來其兄陳果夫病逝,他強忍悲痛,沒回臺灣,也屬不近人情;這次老父病危,如果再不回臺灣,必為千夫所指。
作為提倡中國文化、提倡傳統道德,把忠孝二字掛在嘴邊的陳立夫來說,沒有理由不返臺看望父親。
於是他將農場的幾千只來亨雞賣了,辭退了工人,然後返回臺灣。
2月24日下午3時20分,陳立夫偕夫人孫祿卿在濛濛細雨中飛抵臺北機場,1000多人守候在機場迎接,臺灣黨政要人陳誠、蔣經國及故舊朱家驊、李石曾、陳啟天、莫德惠等人親臨機場,歡迎這去國十年的天涯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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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異國(3)
對此,陳立夫深受感動,他在機場發表書面宣告,說明自己回臺灣純粹是探望病中的父親陳其業,沒有任何政治意義,不久,他將返回美國。
說陳立夫心中的政治之火完全熄滅,也不符事實,幾十年的政治生涯,留給他的印記是深刻的,他當年遠走美國也只是想避避風頭,後來看到陳誠、蔣經國的根基越來越穩,他東山再起的念頭才逐漸打消。
這次有機會重返臺灣,看望父病是主要的,但他也還想順便觀望一下臺島的政壇,試探一下蔣介石對他的態度。
如臺灣能夠容他,他想盡快結束寓居海外、自謀生計的這種孤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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